“艹！”芙兰卡用强烈的语气助词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她环顾四周，念头急转，斟酌猜测道：“我们遇到了和失踪的商队一样的事情?”
“在那段隧道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所以没有原来的脚印？”
“在那个走私者费南德兹的眼里，我们也凭空蒸发了？”
卢米安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他姐姐奥罗尔的小说里也没有出现过相应的情节，这让他想不通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正有些发愣，皱着眉头思索着，忽然听到“红靴子”芙兰卡的猜测。
“很有想象力。”卢米安的第一反应是感慨，随即思索着相应的可能性。
他越想越觉得芙兰卡的话很接近现在的状态，于是他又蹲下身子检查脚印。
“果然，那里突然出现了背着重物的脚印，”卢米安指了指身后十几步的地方。%% 苏明小说网 sumingxs.com %%
那也是他们刚才出发的位置，但没有他们到达该处的痕迹。
芙兰卡咬牙道：“看来我们真的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或者另一个地下空间，操！为什么是我们？”
克里斯托、布瑞内尔、西蒙、布莱克三人没有遇到什么就顺利的回到了地面！
呃，听到“红靴子”对命运的质问，卢米安顿时愧疚起来，半蹲在地上，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
这不会也是某种宿命吧？
那么，不能排除芙兰卡问题的这种可能性，她的序列比我高，身上也有魔法物品，或许她隐藏着什么秘密，卢米安很快调整了心态。
芙兰卡低头看着这个同伴，自言自语道：“我们两个其中一个的序列有关？“
“要不然就是你那副眼镜的负面影响。”
卢米安若有所思地回应道：“猎人和女巫是相邻的途径。”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导致的问题，他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当然，以卢米安和芙兰卡的位格，非凡特性聚合法则的效果不可能那么明显，但卢米安自认为来到特里尔不到两周就遇到了两个女巫，而他自己也只是在序列8、所以他怀疑是“宿命”的力量让聚合成为了命中注定的事情。
“嗯”芙兰卡陷入了沉思。
几秒后，她咬牙道：“或许是我们途径的问题，才会遇到这种情况，但为什么克里斯托的老鼠走私商队也会进入这个空间，然后在现实中诡异消失？他们走这条路线很多次了，都没有问题，为什么这次不一样呢？
“艹！这该死的耗子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没讲！他这次走私的不仅仅是酒和枪，还有其他东西，涉及神秘学的东西？”
“也不一定，罗塞尔大帝说过，‘常在河边走，总有一天会弄湿靴子’，克里斯托的走私商队不断地在这条有问题的地道中来回穿梭，出事是必然的发展。只不过刚好这次而已。”卢米安站出来帮“老鼠”克里斯托辩解了几句。
芙兰卡勉强被说服，吐了口气：“现在不是讨论原因的时候，重点是找到出去的路。
”哎，特里尔地底怎么会出现与猎人和女巫有关的异常，呃”芙兰卡忽然陷入了沉默，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有什么发现吗？”卢米安站了起来。
芙兰卡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你姐姐有没有跟你说过第四纪的事情，呃，她也未必清楚。
”总之，第四纪的特里尔是图铎王朝的首都，统治这个帝国的‘血皇帝’极有可能是‘猎人”途径的高序列者。还有，当时的魔女家族与图铎王朝的一位或几位大贵族有着一定的关系，在特里尔留下点什么也算正常。”
“魔女家族？”卢米安有些愕然于这个名词。
芙兰卡撇撇嘴：“第四纪的时候，‘魔女途径被一个家族掌控着，哎，既然选了刺客’，我只能尽可能多地收集相关情报，但直到现在，了解的也不算多。”
卢米安将话题拉回正轨：“你怀疑这个空间与埋藏在地下的第四纪特里尔有关？”
“嗯，”芙兰卡并没有用“不排除这种可能”之类较为模糊的话语来回答，她一边想着，一边说道，“那两个教堂肯定对那座遗迹有做一定的处理，如果我们能找到相应的节点，应该就能出去了。”
卢米安提着电石灯，又看了看地面：“是往前走，还是往回走？
“克里斯托的走私商队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直在往前走。”
芙兰卡沉吟了几秒，说道：“我们还是回到刚才进入这个空间的地方看看，也就十几步的距离，不会浪费什么时间。”
“好的。”卢米安朝着这条隧道的中段走去。
很快，他和芙兰卡站在了走私商队凭空冒出来的脚印处，试着向前迈出了脚步。
前方并没有因此出现一连串的脚印。
又走了十几步，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路上只有卢米安和芙兰卡留下的脚印，他们没有回到现实。
“停。”芙兰卡右手一按，“我们掉头，去我们过来时的那个采石场坑洞，看看费南德兹有没有进入这个空间。”
卢米安没有反对。
这也有助于他们进一步确定问题出在哪里，在两盏电石灯的偏蓝的光芒照耀下，卢米安和芙兰卡沿着走私商队的脚步稳稳地走着。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采石场空洞。
一道黑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背对着两人，芙兰卡高兴的叫道：“费南德兹！”
看来走私者也进入了这个空间，所以问题不一定出在自己和夏尔身上！
芙兰卡话音刚落，脸色顿时绷紧了，与此同时，卢米安沉声道：“不对劲。”
走私犯费南德兹本来就有一盏电石灯，总不能就这样站在黑夜里吧！
下一秒，黑影转身。
在卢米安和芙兰卡电石灯的照耀下，他露出了一张血淋淋的脸。
那张属于男性的脸孔，有着偏亚麻色的短发，一对偏粗的棕色眉毛，以及一双湖水蓝的眼睛。
他嘴唇薄薄的，相貌平平无奇，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恶毒和痛恨。
就在这时，有粘稠的血液涂抹在这黑影的脸上，仿佛随时都会滴落一般。
果然不是费南德兹！怎么似曾相识，卢米安一边判断，一边从腋下拔出那把黑色左轮。
当的一声，芙兰卡手中的电石灯掉在了地上。
黑色的身影被迸发的声音和摇晃的光芒惊到，猛然闪入黑暗深处，消失在了连接着这片采石场空洞的某条隧道中。
“怎么了？”卢米安侧头看着芙兰卡。
作为一个序列7的非凡者，作为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她不应该有如此失常的表现，如此夸张的反应！
芙兰卡在黑暗中凝视了几秒，说道：“那，那是以前的我。”
“过去的你，那个男人？”卢米安一听，吓了一跳。
他毛骨悚然，沉声问道：“喝下女巫魔药前的你？”
“是的。”芙兰卡弯下腰拿起了自己的电石灯，神色既疑惑又惊恐，“我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记得那张脸，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看到它？它是从我的记忆中生成的？在这个空间里，我们的记忆没法保密？”
那岂不是好事？卢米安的第一反应竟是欣喜。
如果这个空间能够反映出他潜意识中隐藏的所有记忆，那么他就可以初步还原科尔杜村灾难的真相！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空间会不会被“窥探”到不该窥探的东西，受到严重的污染和破坏，从内而外崩解，他一点也不关心。
卢米安提着电石灯和左轮手枪绕着采石场的空洞走了一圈。他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黑影，也没有看到任何与他的过去有关的东西。
他有些失望，对芙兰卡说：“我没有找到以前的我。”
“难道不是来自我的记忆，或者，在更前面？”芙兰卡提议原路回到让他们下到这一层的副井，沿途寻找更多的异常，以此来推测这片空间的本质，从而打开走出此地的大门。
两人几乎是并排的穿过这处采石场空洞，顺着走私商队留下的脚印，朝着天文台区域边缘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卢米安和芙兰卡几乎同时看到地上多了点东西。
是一滴一滴的血液，稀疏，零散，夹杂在有了一定混乱感的走私商队脚印间。
“开始出现异常了？”芙兰卡低声说。
卢米安点点头：“再往前走，我们很可能会遇到那些人。”
他看了芙兰卡一眼，补充道：“当然，他们未必还是人。”
芙兰卡顿时嗤笑了一声：“你是在吓我吗？你觉得这会吓到我？不管他们现在是尸体还是怪物，都属于我预料之中的发展。
”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是未知。”
芙兰卡话音刚落，就看见被电石灯光芒映得脸庞黄中带蓝的卢米安表情一下凝固了。
“你还想吓我。”芙兰卡话音未落，就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自己的鼻端滑落，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是一滴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