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家就将大格格给挪地方。
伯夫人这里都叫人收拾好了,只等着大格格入住。
原以为大格格换了地方会闹,结果乖乖地躺在舒舒怀里,黑葡萄似的眼睛就跟着舒舒转。
舒舒看着这大胖姑娘直乐,胳膊都好几节了,像个轮胎宝宝。
果然,幼崽形态更可爱些。
舒舒跟伯夫人道:“九爷小时候应该就这样吧?”
伯夫人摸了摸大格格的小手,道:“应该没大格格省心……”
应该是二阿哥那样的性子,又娇气又粘人。
舒舒想到宫里的抚养制度,忍不住跟伯夫人吐糟,道:“也不怪皇子亲近乳保,生母许生不许养,都是乳保带着的……”
伯夫人看了她一眼,道:“还是老实的更多些,不必杯弓蛇影。”
舒舒摇头道:“那也不能都交到乳保手中,回头真要跟乳保亲近了,我得气死……”
遭了这么大的罪,生了这三个宝贝疙瘩,不能让旁人占了便宜。
伯夫人道:“那你就别老想着往外跑,多陪陪他们,小孩子自然是谁带的多亲近谁……”
说了几句闲话,眼见着大格格在悠车上睡了,舒舒就回了正院。
她刚坐着喝了两口奶茶,核桃就进来禀告道:“福晋,八福晋打发嬷嬷过来送帖子,在前头候着。”
舒舒放下茶杯,并不觉得意外。
前些日子十福晋过来,说了四月二十日八福晋入宫请安之事。
八福晋也确实说到做到,四月二十一就往五贝勒府赔不是去了。
舒舒原以为接下来自己这边,没想到八福晋挺有耐心,等到她出月子才打发人过来。
跟之前的莽撞相比,八福晋行事多了礼法。
舒舒点点头,道:“叫进来吧……”
少一时,核桃带了人过来,是个五十来岁的嬷嬷,眉间有川字纹,看着带了几分严肃,行事有眼有板的,身上就是半新不旧的灰蓝色褂子,看着很是简朴,跟八福晋乳母那种穿金戴银的风格截然不同。
“奴才金氏见过九福晋,请九福晋安……”
舒舒抬手道:“嬷嬷起吧,看着倒是眼生。”
说着,她示意核桃给搬了小凳子。
这样称呼,就是包衣,不是户下人。
是安郡王府的包衣?
舒舒心里好奇,不过没有开口相问。
总觉得跟安郡王府的家风不相符。
估计是安郡王福晋身边的嬷嬷,佟家那边过来的。
安郡王继福晋佟佳氏,也是康熙的亲表妹,佟国纲之女,九格格未来的姑婆婆。
那嬷嬷挨着凳子边坐了,拿着帖子道:“我们福晋早就想要过来,可前头您休养,也不好扰了,今儿想着您该出月子,打发奴才过来送帖子,要是方便,明天上午我们福晋过来……”
舒舒望向核桃,核桃上前接了帖子。
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八福晋这行事还出乎人意料。
她们是妯里,哪里是递帖子才能过来做客的关系?
可八福晋偏偏这样做了。
这也是给两人之间画了一条线,客客气气,无须亲密。
很有分寸感了。
舒舒点头道:“正得闲,八嫂得空了,就过来坐坐……”
那嬷嬷得了准信,没有多留,起身告退了。
舒舒吩咐核桃给了茶包,代自己送出去。
舒舒拿起了拜帖,上面的字像小孩子写的,看着生硬笨拙。
这是八福晋亲笔?
八福晋现在的局面,想要逆转可不容易。
郭络罗家那边已经成死仇。
跟安郡王府缓和关系,是唯一的选择。
她正跑神,就听人道:“想什么呢?”
是九阿哥回来了,双手背在身后,瞧着神秘兮兮的样子。
舒舒看了眼座钟,才己正一刻,比每天早回来将近一个时辰。
可是今早出发的时候,都要辰正了。
这前后就一个时辰。
除去路上耽搁的,衙门里才半个时辰。
“不是说圣驾这几日回么?爷怎么还回来这么早?”
舒舒好奇道。
九阿哥笑道:“没事儿,爷叫何玉柱问了一嘴,圣驾要三十才回来,大后天呢!”
他这个姿势,有些刻意,好像藏了东西。
舒舒伸手去够。
九阿哥避开,得意道:“猜猜是什么?”
舒舒眼睛眨了眨,还真是猜不到。
要是吃的,应该直接搁前头膳房了。
指定是好东西了。
舒舒笑吟吟地看着九阿哥,心里却有些小懊恼。
好像真笨了!
竟然猜不出!
九阿哥已经迫不及待地献宝,拿出了身后的锦盒。
“这不是出月子了?爷淘换了好东西给你出门的时候穿戴……”
说着,他打开了锦盒,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套粉色碧玺首饰,一对小孩拳头大的团花,三对耳坠子,一串十八子压襟,还有一个戒指。
没有用黄金镶嵌,用的银子,衬着这套饰品更加俏丽可爱。
“不是开始爱穿粉了么?正好配你的粉衣裳穿的,爷还叫人去淘换粉珊瑚、粉蜜蜡去了,回头多做几套……”
舒舒拿起一个团花,这样粉粉嫩嫩的颜色,使得她想起刚留头的时候,当时长辈们给她置办了好几匣这样适合小女孩的饰品。
她忍不住嘴角翘着,道:“合适么?会不会显得不合时宜?”
九阿哥点头道:“正合适啊,咱们还小呢,不用太端庄了。”
舒舒想想自己十八岁的年纪,也觉得可以粉嫩两年。
九阿哥坐在炕边,看到了旁边的帖子,道:“谁送的帖子?”
他们夫妻俩的交际圈很小,基本上就是亲族跟姻亲。
多是打发人过来知会一声,约好了时间过来。
像这样送帖子,倒是少见。
舒舒指了指东边道:“是八福晋打发嬷嬷送的帖子。”
九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何必多此一举,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呢?”
舒舒道:“还有皇上看着,总要化解前头的嫌隙,面上过得去。”
要是不与自家相干,九阿哥是有几分同情八福晋的;可要是与自家相干,就不想同情了。
“反正不用像以前似的,总想着是嫂子要容让几分,往后敬而远之就好……”
九阿哥嘱咐道。
舒舒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次日一早,舒舒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白果给自己妆扮。
旁边的衣服架子上,挂着一件洗过一水的藕合色衬衣。
九阿哥想起她每次入宫请安,都收拾的更精心,道:“今天不是有客么?不换新衣裳么?”
那样的话,就能戴他送的新首饰了。
舒舒摇头道:“不用,留着后天穿戴……”
九阿哥一听,心里有些不自在。
还是新衣裳做少了。
九阿哥打定主意,回头就吩咐针线房,再给福晋制十二套衣裳。
夫妻俩用了早膳,九阿哥走了,舒舒则是例行公事,往后罩房跟宁安堂抱孩子去了。
万一再忘了,小祖宗又要哭了。
知晓八福晋要来,伯夫人叮嘱道:“宽和些,不必这个时候跟她争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性子偏执,这个可不好改,到了这个地步,往后面上多恭敬些不是坏处……”
舒舒点头道:“阿牟放心吧,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等她回到正院,差不多就是己初二刻,崔百岁过来禀道:“福晋,八福晋来了。”
舒舒听了,就带了核桃到前院出迎。
八福晋站在那里,身后跟着金嬷嬷。
见了舒舒,她行了抚鬓礼,道:“弟妹……”
“八嫂……”舒舒回了个抚鬓礼。
要是其他妯里来了,少不得行了拉手礼,就亲亲热热地进去了。
换了两人,实是话不投机。
一路缄默。
到了正房东次间,舒舒请八福晋上座。
八福晋坐了,望向舒舒。
舒舒不避不闪,回望了过去。
八福晋之前眉眼有些犀利,抬着下巴瞧着,看着就是不好惹的样子。现下腰板依旧笔直,可是下巴没有那么高了,脸型也圆润许多,看着平和许多。
她嘴边的疤痕,之前站得有一丈左右,就不真切;现在中间就隔了炕桌,前后三、四尺的距离,就无处遁形。
八福晋也在看舒舒。
外头沸沸扬扬的,传得“五花八门”,恨不得将她说成病入膏肓的模样,现在看着就晓得传言不可信。
不过确实瘦了好些,看着脖子都细了许多。
妯里俩移开眼,八福晋站起身来。
舒舒也不好继续坐了,跟着起身。
八福晋屈膝下去道:“前年我年轻好胜,心里嫉恨你嫁妆比我丰厚,言语多有刻薄,这里我给你赔不是了……”
舒舒没有避开,大喇喇的受了,随即也屈膝道:“我当时刚嫁入宫中,心里也虚着,生怕弱了被人欺负了,半点不让人,也给八嫂赔个不是。”
八福晋愣住,实没想到舒舒是这样反应。
舒舒主要是想要安抚住八福晋。
就算伯夫人不叮嘱,她也不会招惹八福晋的。
且不说八福晋之前的心里状态就不大健康,就是之前好好的,这一年多下来,也折腾出毛病了。
心中的怨愤不平,还是冲着八阿哥使去好了。
舒舒可不想引火上身。
八福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舒舒道:“你……赔不是……这……”
不是很傲气么?
况且真要说起来,董鄂氏并没有什么过错,每次对自己也多以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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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更完,转换器换了,笔记本连接不了显示器跟键盘,随即手机卡死了,晕死,拿了妈妈的手机登录作家助手改了错字,就去修手机跟买转换器去了,慌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