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行事做派,明显与娘娘一脉相传,喜欢长的好看的。
椿泰相貌么……
虽说比平头正脸略好些,可却没有他俊!
九阿哥过去最讨厌旁人说他长的好,现在却庆幸。
在舒舒眼中,九阿哥的情绪十分直白浅显,也乐意配合。
小夫妻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都缠缠绕绕的,透着几分浓情蜜意。
新婚燕尔,都是寻常。
舒舒面上配合着,脸颊也泛红,可心底十分平静。
哪一对有了夫妻之实的男女之间没有浓情蜜意?!
前几个月,都是热乎的。
后续如何,还要观望。
经过婚前婚后的日子,舒舒发现九阿哥不乏闪光点,可是也没有忘记,这一位在历史上的好色之名。
这已经开荤了……
要是自己调教好了,他却荤素不忌,那可太恶心……
自己倒不会天真的想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也早做好了分烂桃子的准备,可谁会想到这是颗鲜桃?
竟是一时有些舍不得。
不过面上,舒舒依旧是痴缠小娇妻模样,依依不舍的送九阿哥到前院。
男人么?
就喜欢这种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觉。
这回没有遇到八阿哥,只十阿哥从三所出来,见这边门口有人,小跑着过来,对舒舒道:“九嫂,那大麦茶喝着香……就是现在还在伏里,茶膳房那边只有热水……”
九阿哥横了他一眼:“你倒是不知道客气!”
十阿哥咧嘴大笑:“这是我亲九嫂,客气了才是外道!”
舒舒感觉到十阿哥的真挚,不是对她如何,而是自己沾了九阿哥的光。
十阿哥有心为之,亲近自己、尊敬自己,都是为了继续保持兄弟两个亲密无间。
舒舒自是乐得配合,微笑道:“十叔说的是,都是一家人,本不用外道……今儿开始送晚膳时叫人送一壶冰镇大麦茶过去,你看着解渴……不过你九爷肠胃弱,不宜用冷饮,你可别分给他,自己用就行……”
十阿哥忙不迭点头:“九嫂放心,我肯定一口也不给九哥喝……”说完这句,带了腼腆:“还有昨天晚上那道鸡蛋丝肉丝拌的凉菜,今儿能不能也做?那个好吃,清爽,又没那么素……”
每次里想食谱也废脑子,舒舒巴不得有人点菜:“想吃就吃,又不费事……御膳房那边的分例供应,猪肉羊肉鸡鸭每月差不多一样,就是各色青菜按时令调整,只要是分例里的,十叔想吃什么,提一句就行……”
至于分例里没有的,舒舒看着安排就好,要是十阿哥主动提及,传了出去,落下个贪嘴阿哥的名声,对十阿哥不是好事。
实在是十阿哥身份敏感,又失了生母庇护,行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十阿哥满心欢喜模样:“谢谢九嫂……”
当着舒舒没说什么,两人离了阿哥所,十阿哥才赞道:“九嫂看着娴静,行事却大方爽朗,九哥好福气……不好直接酬谢九嫂,等什么时候我大侄儿落地,我这当叔叔的再包个大红包……”
九阿哥闻言,挑了挑眉:“别一杆子支那么远,眼下就有回报的机会!”
九阿哥想起“回门礼”,看着十阿哥就有些迟疑。
“咦?九哥又没钱了?想要借银子?用多少说一声就行,弟弟那庄票不少,活钱大几千两是有的……不过一码是一码,九嫂的情分,可不能给抹了……”
十阿哥猜测着,很是大方的应承。
九阿哥看着十阿哥,羡慕嫉妒的不行。
只活钱就大几千两?!
那不活的钱呢?
往少了说也得是活钱的两、三倍吧,往多了说,就不好说。
不过九阿哥也并不觉得意外。
继后孝昭皇后钮钴禄氏是九阿哥的亲姨母,虽说皇后薨时,温僖贵妃还没有正式入宫,可也在宫廷行走。
让皇后胞妹入宫,是早在皇后病重时,皇上与钮钴禄家就有的默契。
因此皇后所遗留的嫁妆直接封存,到了贵妃入宫,清点接手。
温僖贵妃以妃位入宫,自然也带了一份嫁妆。
加上入宫次年就封贵妃,在贵妃位上十几年,赏赐自是丰厚。
等到孝懿皇后薨,贵妃即便没有掌宫务,也是后宫第一尊位,待遇赏赐也是独一份。
九阿哥猜测,老十手中的私房,肯定比元后留给太子的还丰厚。
这都不用想,赫舍里家虽然一直也体面,可一直是文臣,钮钴禄家是开国元勋人家,名将迭出,不缺缴获。
除了宗室,钮钴禄家就是八旗顶尖的几家之一,嫡支也有一公、一伯两个显爵,还有几个世袭佐领传家。
不过九阿哥不想借银子,而是想到老十私库里的老参。
是贵妃病重时,钮钴禄家供上来的。
只是当时贵妃病体沉疴,虚不受补,并没有用。
为了这个,十阿哥还哭了一鼻子。
九阿哥一时想到这个,又带了犹豫,怕提及贵妃勾起十阿哥的不痛快。
十阿哥却是等的不耐烦,一伸胳膊,压在九阿哥肩膀上:“说呀,九哥,到底用多少钱?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墨迹什么?”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不是银子,是想起你那里还收着一株老参……要是暂时没有用处,就先让我用了,回头寻了好的再给你补上。”
十阿哥听了,不由皱眉,带出关切来:“是宜额娘不舒坦?”
“不是,就是明儿我带你九嫂‘回门’,想着凑几样体面回门礼……”
九阿哥连忙道。
十阿哥松了一口气,痛快道:“那就拿去用,不用补……药材就是用的,白存着,久了也失了药性……”
谁都晓得董鄂家长房父子都是药罐子,九阿哥这个侄女婿送这个做礼物也体贴周全。
十阿哥没有打趣九阿哥,反而倒了几分遗憾。
要是汗阿哥没有给他指蒙古格格,也指个八旗贵女,那他也会学着做个好女婿,是不是就会多一门亲人?
他外家虽是显赫的钮钴禄氏,可现下承爵的阿灵阿并不是他额娘的亲兄弟法喀。
他外祖父遏必隆去世时,诸子皆年幼,长子未娶早卒,次子幼殇,三子法喀是侧出,而且已经十一岁,就承了一等公爵位。
不过到康熙二十五年,十阿哥的继外祖母联合行四的庶子颜珠出首告法喀不孝嫡母,不友爱兄弟。
这颜珠虽说是庶出,却娶了佟国维的庶女,算下来是皇帝的连襟。
这状告成了,钮钴禄府的公爵传承就到了阿灵阿头上。
不过法喀比阿灵阿年长七、八岁,又承了十几年的公爵,在钮钴禄家族很有人望。
阿灵阿对这个兄长极为忌惮。
等到温僖贵妃薨,阿灵阿担心皇上会因此给贵妃的胞弟恩典,就诬陷他与弟妇有染。
虽说后来查明此事子虚乌有,他也挨了训斥,可也算是心想事成,法喀起复之事不了了之。
十阿哥没有与人细说,实在是掰扯不明白。
毕竟他亲舅舅失爵,绕不开一个人,那就是皇帝。
真要是抱怨,倒像是在对皇帝怨愤。
九阿哥得了十阿哥的应承,又想起酒来。
毕竟同伯岳父比起来,齐锡这个正经岳父更需要费心讨好。
宫里有酒窖,里面不乏各地贡酒。
有些寻常的,不在每日分例中,可打发人去讨要也容易,可真正的好酒则是“御酒”,专供乾清宫膳房。
九阿哥想到了,难免心痒痒。
什么酒能比得过“御酒”?!
等到中午用膳时,十阿哥如愿得到了一壶冰镇大麦茶,九阿哥这里依旧是滚水泡的热茶。
九阿哥看着,心下一动,翻出写好的茶方,就出了尚书房,往西暖阁去了。
西暖阁里,康熙刚撂下筷子,就听到有人来报九阿哥在外侯见。
康熙颇为意外,点头叫传。
虽说尚书房就设在乾清宫前的排房,可是皇子阿哥们鲜少有来乾清宫求见的时候。
即便有什么事儿,也是多等到下晌他过去考问时才禀告。
九阿哥跟着太监进了暖阁,就看到侍膳太监撤膳桌。
桌子上不过是两碗四碟,看着还不如阿哥所日常膳桌。
“听说你除了《大清律》,还打算好好练射箭?哼!只晓得惫懒糊弄,如今晓得不足?读书比不过媳妇,射箭也差一头?丢人不丢人!”
康熙毫不留情,语气也带了讥讽:“你瞧瞧你兄长们,哪个像你这样?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又是怕晒,又是怕流汗的……朕这也是养了个阿哥?”
九阿哥满脸羞惭,却不是不委屈。
自己当时年幼,受不得辛苦是有的,可汗阿玛真的正经管过他么?
每天在校场轮流检查射箭,他的成绩如何,汗阿玛一直都晓得,却只是好声好气安慰的,并不曾真正训斥。
只因为他与十阿哥是一拨,汗阿哥就做了“慈父”,并不怎么管束。
如今倒是找起后账来。
他晓得轻重,死死压住不忿,只愧色道:“儿子总觉得自己还小,不管是功课啊,还是骑射不着急……可如今成亲,说不得哪天就有了小阿哥、小格格,总不能做阿玛的不争气……”
康熙不由失笑:“还想的挺长远……媳妇才进门几日,就想起小阿哥、小格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