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语言,却自带来一股绝强无比的压迫感。

那八千江湖武者一时间语塞,他们许多并不知道这青衫老者的恐怖,只知其传说,但是传说毕竟只是虚无缥缈的文字和口口相传,没有实感。

唯独这一字【狂】,却已是淋漓尽致。

卫天铎神色难看,忽而大怒道:“慕容龙图,你我同一时代,当年你的剑锋,我不是没有领教过,今日在此,你就算是斗败了我,也可以杀我,竟让我自裁?!”

“何等狂妄!”

他的袖袍一扫,无边狂涛气浪升腾而起,犹如天地巨震,李观一和麒麟都受到压迫,此人的武功,绝不是虚假的,方圆数十里天相变化,波涛汹涌。

隐隐可以看到阴阳轮转,李观一抬起头,见阴阳之气之中,皆有男女之容貌,百千万之众,如同天魔之舞,天上风雷轰鸣,这样的武功,已超越凡俗。

两百年的内气浩瀚,风采卓然,卫天铎袖袍一甩。

一把尺子飞出。

通体阴阳之气,充塞其中。

天上云气翻腾,层层叠叠地压下来了。

司命抚须微顿,道:“阴阳轮转尺,当年创造阴阳轮转宗的不世奇才所用,因人而升华的神兵,难怪这个老小子竟然对慕容龙图,都还有放狠话的勇气。”

神兵?!

李观一看向司命老爷子。

老爷子不喜欢动。

于是雷老蒙他们在这一个多月里面,终于是给老爷子找到了符合司命要求的坐骑,雷老蒙率领异兽团一众围杀才抓住了,少年看着老者屁股下面的异兽。

算角的话,高有一丈左右。

也就是三米二到三米三之间。

从头到尾也是一丈多些,三米多。

重约一千两百斤,头脸狭长像马,角如鹿又不同;蹄子宽大如青牛、尾细长像驴,李观一上辈子知道麋鹿这个东西,却没有想到,这玩意儿可以长得这样大。

司命回答道:“他在一百多年前就名震天下,而今内气雄浑霸道,两百年功力,加上手中神兵,确实是个难以对付的家伙,而今蓄势一招,背后八千人虽然不如军队,可是也有宗门大阵加持。”

老爷子果断评价:“剑狂的话,挨这一下会死。”

然后话锋一转:“但是……”

在他开口之前,青衫老者负手而立。

他竟就平静看着卫天铎。

允他施展神兵,绝学。

道:“观一,看清楚了,九重天的功力,加之神兵,动辄影响方圆数十里天相气机,法相升腾,能修行至于此的武者,百年无几,让你的麾下结阵顶住。”

李观一道:“是。”

背后麒麟军都举盾,形成了磅礴军势,顶住天下绝顶的气焰。

这一支军队从庞水云把他们拉到了山上,到李观一抵达,再到大战,到行军至于此,已是百日时间过去,山上的树叶都已经变了颜色,此刻他们真能自己结下军阵的时候,面对的第一個对手。

就是天下的绝强武者。

慕容龙图的青衫微微扬起。

然后,就在卫天铎抵达极盛的一瞬间,剑狂踏前一步。

只是瞬间,一道森白剑光闪过,卫天铎施展神兵到了极致,那气势磅礴至极处的阴阳太极图笼罩了后面八千余人,天空和大地都仿佛被这巨大的阴阳鱼笼罩。

然后,被斩开。

切割。

卫天铎一身内气散开。

而后,他握持神兵的那一条手臂飞到了天空中,那把激发的神兵旋转着落下了山崖,鲜血狼藉。

司命轻声道:“可是,谁能面对慕容龙图,还能激发神兵呢?”

青衫剑狂右手抬起,并指点住了卫天铎的眉心。

老者的青衫狂舞,眉宇之中沉静。

卫天铎双瞳恐惧。

剑狂手腕微转,往前虚点。

无边剑气升腾,直接穿过了卫天铎的眉心,汹涌澎湃,剑气涌动往前,地面粉碎,剧烈的轰鸣声音传来,前方的宫殿,山门直接迸裂,八千江湖武者只觉得脚下大地震动,站立不稳。

剑狂平静站在所有人最前面,看着那一座山门,道:

“九重天,废了点功夫。”

“还是花了两招。”

抬眸看到天空之中,层层叠叠的云气浩瀚磅礴,轮转变化,极为霸道,是卫天铎残留的绝学强招。

剑狂随意一抓,旁边一名武者腰间的配剑长啸,飞入天空。

方圆数十里天空之上的磅礴太极阴阳轮转之图,从中心开始朝着外面溃散,重新恢复到了原本的澄澈天空,尘埃秋雨,皆一扫而空,剑狂抖手,把那剑重新送回那武者剑鞘。

铮的一声。

似乎是这剑鸣引动了什么。

然后巨震,武者们低下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一道裂隙已从方才卫天铎站立的地方往后面无限延伸,裂隙不宽,却是极深,不可见底。

整座山,被剑狂从中间切开一道缝隙!

当啷当啷的声音清脆无比。

这八千武者都握不住手中的兵器,尽落在了地上,不绝于耳,老者踱步往前,那边少年将军翻身下马,和剑狂同行,青衫剑客淡淡道:“见到了吗,观一。”

周围的阴阳轮转宗武者脸色苍白。

老迈剑客的青衫微动,白发垂落,淡淡道:

“这便是,天下绝巅的风景。”

堂堂阴阳轮转宗,江湖上的一流势力,在卫天铎暴死之后,彻底失去了战斗意志,八千余人,都扔下了兵器,束手就擒,凌平洋骑乘重甲战马,也可攀山。

背后猩红色的大旗飞扬,穿着墨色甲胄的麒麟军踏入此山。

墨色甲胄,墨色兜鍪,只是二线兵团的全身具装,但是却也足够精良。

经历了和宇文天显之战后,他们又行进了两个月。

甲胄不那么崭新了,剿匪,急行,杀山中猛兽,铠甲上多出许多刮擦的痕迹,出现了不那么华丽完美的痕迹,但是却也因此,增添了一种经历过风霜和岁月的肃杀凌冽感。

数千士卒,其中两千八百的战兵甲士,皆穿重甲,肃杀凌冽。

持刀提弩,全部都是保持着临战状态。

异兽在后,背负重型机关弩,且保持结成战阵的方式缓步推进,五百一线兵团的具装重骑提着骑枪,顺着登山台阶的两侧奔驰上来,具装级别战马的马蹄落下,轰鸣恐怖。

凌平洋率铁骑直接在山门处排开。

全部都是二重天的武者,足足五百人,穿着具装战甲,手中的重枪提起,平端,江湖的武者们汇聚在那里,往外面看去,只能见到猩红色的战旗翻卷,墨色的甲胄在秋日的日光之下散发出森然冰冷之感。

战枪平端如锋,森然如林。

兵家战阵悍卒,对江湖武者,恐怖的战意压制,无与伦比的战阵轰鸣,猩红色的大旗展开,那少年将军披甲徐行,彻底将这一座江湖大派的心性打崩了。

马踏江湖的第一战,剑狂护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得到了最直接的胜利,麒麟军的战士们也都知道了什么是天下最强,什么是江湖的绝顶。

他们心中升起的一丝丝骄傲。

也被剑狂的那一剑所斩去了,故而浮躁,傲慢,诸骄兵悍将必然滋生的心态问题,皆被斩去。

宗门剩下的宗主和九位长老都想要离开。

可是见识到了剑狂的手段武功,皆颤栗不敢逃,这八千多阴阳轮转宗的弟子被李观一所部麒麟军压制,全部围了起来,宇文天显虽然还是俘虏,但是他的法相被司命控制住了,再加上麒麟军的军阵都是他一手指导出来的。

宇文天显拥有相当的自由度。

只是他看着这些麒麟军拿下了一座门派之后。

并没有如寻常大胜的军队一样开始劫掠,而只是理所当然的扎营。

兵家的操典和卷宗里面,并没有这样的练兵方式,掌握有全部兵种所有阵法的宇文天显想要说这样的方式不合规矩,不符合过去的经验,但是他征战的经验又告诉他,这样练兵,可能会锻造出一支可怖的军队。

他是基础最为扎实的名将,各方素养都极高。

所以看出的东西更多。

正在缄默的时候,却见到那边的少年将军一路狂奔地过来了,见到了他之后,眼睛都要亮起了,道:“宇文将军,啊,你也在啊,宇文化。”

宇文化的额角抽搐。

看着那笑容灿烂的少年将军,一股窝火。

李观一道:“宇文将军,阴阳轮转宗的事情太多了,庞先生不在这里,虽然长孙,平洋,婶娘在,但是清点后勤之物,搜查卷宗,确定谁人的罪行这些事情都太多了。”

“将军乃盖世名将,有劳将军帮忙了。”

宇文天显微微皱眉,摇头道:

“明主首出,庶物顺时,以抚四方,执法而操柄,据罪而制刑,按功而设赏。赏一功而千万人悦,刑一罪而千万人慎;赏无私功,刑无私罪,是谓军国之法、生杀之柄。”

“吾,败军之将,不能做此大事。”

李观一很直白地道:“人不够!”

他伸出手,把被禁锢了内气武功法相的宇文天显拎起来,扛起来,转身就走,看到了宇文化在那里直勾勾杵着,道:“啊?你还在啊。”

宇文化气得额头青筋凸起:“某也懂得文字刑律。”

李观一想了想,道:“那你也过来吧。”

宇文化冷笑。

旋即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吾!世家子也!为什么要去这帮泥腿子里面做事情?

其实不是李观一想要动用这些人,实在是事情太驳杂了,行军打仗很难,但是吞下一个据点之后,怎么样论功行赏,如何刑律,这些武者如何处置,军阵如何变化,诸赏罚,收获,提升……

李观一看着那一座屋子都放不下的卷宗记录。

头皮发麻。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武夫。

破军,庞老!

你们两个在哪儿啊!

需要军师,需要谋臣,需要后勤,需要刑律,需要庙算,需要部署者,后勤官,军需官……李观一在这个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这一帮人真的是野路子。

缺人才,缺人才!

李观一现在恨不得一个人掰开用。

雷老蒙他们已经被迫上岗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确定卷宗,确定那九个长老,和宗门宗主,都有累累的血债,炼人血丹,追求长生不死,皆有他们的一份子。

雷老蒙训练了十五只狼,闻到尸骨的味道。

他们在山门的秘境之中,寻找到了骸骨坑洞之类的事情。

雷老蒙这样的人,红了眼睛,提了一把刀就要去俘虏营里面杀人,被死死拉住了,只是放声咆哮怒吼。

于是,阴阳轮转宗宗主,并九位长老。

皆六重天,七重天的境界武者,被麒麟军押在这里,那位宗主脸色惨白,高呼道:“等一下,等一下,伱们是打算要征讨四方对吧,请留下我的一条性命,我有七重天的武功,我愿意为你们效力!”

“我知道我自己罪无可赦,但是这也是那个太上长老逼迫我的,我们也是无辜的,请允许我将功赎罪,我愿意披甲持刀,最前面冲锋!”

麒麟军的士兵们都缄默下,他们知道这个级别的武者在战阵之中的意义,凌平洋看向李观一,李观一让雷老蒙宣读罪状,阴阳轮转宗的宗主脸色惨白,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锁定了他。

李观一拔出刀,大步走来,他的刀压着那美人的脖子。

宗主大呼:“将军!我有大用!”

“请让我将功赎罪!”

李观一长刀扬起猛然劈下去,刀锋在脖子上卡住,毕竟是境界极高的江湖武者,有这种种秘传,就算是被司命下了手段,也不是轻易可以杀死的。

李观一右脚抬起,直接踩着宗主的脊背。

浑身内气暴涨,一身气机汇聚。

阴阳轮转宗宗主的头颅被一点一点劈下来,鲜血留了满地。

他道:“下去赎罪吧。”

肃杀惨烈之气散开,其余八千阴阳轮转宗的弟子就看着自己的宗主,长老们,被宣告了罪责之后,全部斩首;之后一层一层的往下处理。

焚烧其卷宗,斩杀其高层。

无辜者,不知道血丹真相者,则可以活命。

出乎凌平洋的预料,李观一并没有把他们全部吞入军队之中,而是敕令不许作恶之后,从阴阳轮转宗的宝库之中,拿取盘缠,尽数分给了他们,允许这些武者离开。

而诸血丹,炼血之法全部汇聚在了一起,李观一当者所有阴阳轮转宗弟子的面,将其尽数焚尽,而后这些不知道血丹之术的弟子脸色苍白,见那少年将军提起剑,一剑将山门牌匾劈碎。

“汝等并非首恶,不知原委,下山之后,勿要作恶。”

“也绝对不准以【阴阳轮转宗】名义行事,若有违反之人,犹如此匾!”

他提起剑,道:“去吧。”

这些江湖武者还能活下去的,都是脸色煞白,他们的很多都不想要在这里留下,只见到这位少年将军,行为处事,似乎酷烈,却又不曾害了他们的性命,一批人一批人下山。

宇文天显处理公文卷宗之后,从屋子里出来,见到这些情况。

他的眉头皱起,询问旁边的士卒,道:“什么情况。”

麒麟军军势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宇文天显眉头紧皱,前去询问李观一,闯进去的时候,少年人正在检查阴阳轮转宗的卷宗,寻找有没有遗漏的邪功典籍,宇文天显大步而来,沉声道:“为何不把他们留下?”

这位名将眉头皱起,沉声道:“按照兵家的卷宗,这些人可以成为俘虏,最差可以为赴死营,冲阵在最前,持拿长矛抵抗重骑兵冲锋;若可投降,则可以成为步卒,充入军中,壮大军势。”

“最不济,也可以成为后勤补给的劳力;进入江南十八州之后,可以作为青壮劳力,数千有内力的武者,稍微训练,就可以成为二线兵团。”

“你把这样的力量放跑,岂不是,愚蠢!”

宇文天显忍不住骂了一句。

李观一老老实实道:

“我不是给他们选择了吗?只是大部分不愿意留咱们这里啊。”

宇文天显道:“八千多人,杀死那一批高层之后,留下的不曾作恶的,也有七千多基础弟子,皆内气深厚,或者入境之辈,可愿意留下在这里的,最后也只有数百。”

“为何?”

李观一想了想,道:“他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算是上门来找事情的,强行把人留下,那和抓壮丁也没有区别了,我只是想要带着这些人回去江南十八州。”

“抓这一批人来,我和你们就一样了。”

“将军觉得,若兵家如刀,那么,是刀是钢铁一般,纯而锐利好,还是刀的刀身宽大更重要?”

宇文天显似乎有所感悟,道:“……你要留下志同道合的人。”

李观一嘴角咧了咧:“我只是不想要强行抓人。”

“你想多了。”

宇文天显喝完了茶,出去了,沉默着思考着,一大批人走了,还有一小批人留下来了,其中一大部分是只负责基础炼丹的药师,炼丹师,他们不被传授炼化血丹这样的核心机密。

但是却要负责淬炼很多炼制血丹的辅助材料。

拥有非常扎实的基础,以及大量丹方。

石老大眼睛都红了,他把这帮知道了自己在做什么事情的丹师硬生生拖回了驻地里面,展示各类丹药,绞尽脑汁想要把这些人留下来。

“什么,你觉得自己做了孽,打算回去当个大夫赎罪?”

“那可巧了,我们这儿也需要大夫啊!”

“你说你不想要再沾什么杀孽?”

“放心放心,我们不上前线的。”

“什么?你们炼丹还要配额,低级弟子不能动用那些药材?每个月还必须要炼丹五个时辰,交出足够的丹药,负责的话就要受罚,还是鞭刑?!”

石达林找到了突破口,他拉着这些大夫去了珍藏的地方:

“看!”

“一百年的龙血参!”

“三百年的山间灵芝,还有这个,这个药咱们论斤用!”

“老大很好,他不克扣我们的东西,而且他允许我们浪费,咳咳,我是说,允许我们自己用药材尝试的,你想炼多少丹,就炼多少丹,想要休息的话,也就休息。”

“没有什么定量的玩意儿,你想要炼什么东西就靠爱好!”

“还给军饷!”

“还能要那边的雷老蒙给你加餐!”

“我和你说,麒麟军里面的小伙子们,对咱们可爱戴了。”

那些丹师心动不已。

与此同时,雷老蒙找到了这阴阳轮转宗里面,负责后勤,给养,饭菜的那些人,他用十五只熊,三十头狼堵了门,然后坐在那里,背后四个师兄弟摆出造型。

雷老蒙深深吸了口茶香,道:“兄弟,都是老江湖了。”

“一个字,稳,来我们这儿混吧,你说说,你这二十来年,就知道怎么搞肉,搞粮食了,武功也不咋地,多少来者,哦……二重天……嗯?!”

“二重天?!”

雷老蒙嘴角扯了扯:“反正,山门被灭了,你们也没有什么去处,不如跟兄弟我混,各类食材,山珍海味什么的,应有尽有,而且麒麟军的老伙计们,对咱们可尊重了!”

樊庆找到了那些勇武之人,开始尝试说服……

在没有专门负责招降,口才很好的情况下,这帮野路子只好自己上了。

李观一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重要的事情解决了,之后的收获清点,则可以慢慢来,翻阅卷宗,处理刑律,追究首恶,凶徒,这些事情都极难,比起练功和厮杀要难很多。

李观一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在狂跳。

“破军啊破军,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几千人我还勉勉强强带得住,但是这一次过后,我感觉人要变多了,我一个人有点绷不住了。”

回去了屋子之后,却见到桌子上放着一物,那是一把尺子。

青衫剑狂亲自将这把尺子带了回来。

尺子非金非玉,散发一股阴阳流转的神韵,极为玄妙。

神兵!

【阴阳轮转尺】!

李观一体内,青铜鼎终于难得有所反应,剧烈鸣啸。

与此同时——

长孙无俦的信转折过了许多次,终于抵达了应国,且以极为安全的方式,转而送到了此刻皇室别院之中,突厥七王那里的破军手中,清俊谋士从世家小姐的莺莺燕燕之中回来。

却是叹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主公那里。”

“这里确实是无趣。”

尤其是他发现了。

李观一的初次征战,竟然不属于自己!

尤其是,那白毛肯定在主公身边。

年轻谋士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杀回去,正懊恼时候,却见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随意拆开,脸色一滞:“主公的信?”

破军大喜:“主公果然念我!”

“让我看看,主公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