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驻扎在陈国边疆,应对应国军队的岳家军兵团,在姜素退去的时候,悍然反攻了陈国数座城池,然后投靠了秦武侯。
岳家军中的副帅韩再忠,乃是个不要脸的浑人。
一开始岳家军众将担心的是,要不要投靠秦武侯,会不会因为岳家军之妄动,导致了驻守城池的百姓,遭到陈鼎业的清算,吵来吵去,吵不出个所以然,韩再忠听了,只觉得恼火。
索性就趁著一股气焰,一个人也不披甲,让对方放松警惕,喝著小酒骑著马,就溜达过去把对面的监军的脑袋给噶了,趁势夺了这几座城。
但是这城池到手了。
打算要和秦武侯合流的时候,姜素来了。没法子立刻过去。
岳帅不在的时候,和姜素对上,断无胜机,除了有可能耗去姜素麾下的些许士卒之外,根本不会有什么胜机,况且姜素现在是一支游荡军队,对上了之后,赢了毫无意义,输了就赔到家。
该猛的时候猛,该怂的时候怂。
对著一肚子火气的姜素去发疯搞什么猛。那是给姜素送过去出气筒。
姜素拿不下有阵魁大阵坐镇的秦武侯,还拿不下在野外战斗的一支军队?俺老韩可不打算拿著岳帅留下的家底子去给姜素当战功。
只是在这等待的时间里面。
韩再忠那一颗充斥著奇思妙想的聪明脑瓜子又冒出来了新的念头。俗话说,一不做二不休。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又有言,杀了小的,来了老的。
既然都已经做下了这个杀头的买卖。那要不要做大点?
咱们拿下这几座城池的周围还有些城,都是陈鼎业的心腹,一两天没什么,一旦对面发现这边儿的皇叔和监军们迟迟联系不上,必定生疑。
「到时候,这帮憨货一定会来讨伐咱们,可恨啊!」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著他们还没有来打我们之前。」「先把他们拿下!」
「便是到了岳帅那里,也是有理,这都是他们逼迫俺的!」杨兴世额头青筋都在跳:「他们如何逼迫你的?」
韩再忠震声道:「俺杀了皇叔监军,他们知道定要讨伐。」杨兴世道:「他们不是不知道吗?」
韩再忠摸了摸络腮胡子,道:「他们可以知道。」
见到岳家军众将不大同意冒险,韩再忠给出了个理由:「莫须有呢?」
四个字,直接引爆了众将心里面压了好几年的火气。
韩再忠趁机叫嚷起来,反正被抓住就一定是不赦之罪,那还给那陈鼎业皮脸做什么?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既然要搞,那干脆搞个大的!
这一次,就连杨兴世都站在了韩再忠的这一边,众多岳家军战将一合计,确实如此,事情都已经做下了,索性把事情做大了去。
我都死罪了。我还在乎是拿了一座城还是两座城?
我又不傻! 肯定是往多了拿!
韩再忠等人趁著消息未曾传播开来,干脆利落拿下诸城,顺便派人前去寻了秦武侯,等到事情暴露的时候,秦武侯的军队已经抵达进行防御。
韩再忠看似是豪迈粗狂,实际上心细如发,做事情滴水不漏,拜见之时,非得要亲自将各城官印交给了秦武侯李观一,抓著秦武侯的手臂,一阵哀嚎,说岳家军的兄弟们多么多么不容易。
说岳帅当年就是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在太平公老爷子麾下作战的,看到您就想到太平公,想到了他日的岳帅啊。
哭嚎得惨烈,拿著李观一的袖袍去擦眼睛也就罢了。差一点顺手就擦鼻子了。
李观一眼角抽搐。
岳家军团入了秦武侯一系,老韩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来到了这秦武侯麾下之后,往日那些个赌钱,养外室的毛病就不再犯了,杨兴世询问他怎么改了性子。
韩再忠道:「往日是在咱们自家地盘,随意一些,倒也无妨,可如今入了秦武侯麾下,世人都知道秦武侯这里律例严格,俺受些军法处置,皮糙肉厚却也没事。」
「连累了岳帅名声扫地,便是一头撞死也不行。」
杨兴世讶异,韩再忠拍他肩膀,道:「读书人说什么,橘子长在这边儿又大又甜,长到其他地方,就又小又苦,大丈夫处世,该要勇猛的时候勇猛,该要毅重的时候毅重。」
「我在陈国边疆,不放浪形骸那边人怎么信我?」「我在这里,不坚毅勇猛,岳家军如何立威?」
杨兴世叹服道:「难怪岳帅走时,将军团交给你。」韩再忠大笑,却等著和越千峰一起喝酒。有许多人抨击,秦武侯侵攻他国不义。
却也有人言,本是应国攻秦武侯,如此只是反攻而已;岳家军兵团之事则更是有岳鹏武之事在前,公羊儒学,十世之仇,尤可报也,是此乎。
又有人说,秦武侯本就是天策上将军,节制天下兵马,赤帝大元帅,应国和陈国军队不受秦武侯节制也就罢了,竟还胆敢挥兵反击,到底是谁人不忠不义。
这四方舆论,争斗不息。
陈鼎业因此震怒不已,极是愤怒不甘,看著这堪舆图上,陈国虽然占据了北方应国一部分领地,可是那一片区域在几十年前根本就属于陈国。
却因为秦武侯李观一的原因,彻底失去了西南的掌控权,也失去了天下至关重要的水路,实际疆域上,虽然因为西南本身就不怎么听话,损失没有特别大。
可是水路的运输和后勤意义却是非凡。
对陈国和应国来说,水路只是很重要但是不至于是核心。
和李观一不一样,水路几乎可以盘活他的所有疆域,拥有水路之后,李观一势力的蜕变,更让陈鼎业心中焦灼若火,一股戾气都要升起来了。
李观一的蜕变和收获,比起他失去疆域更让他不甘和愤怒。
自此,陈国将会彻底被秦武侯和应国两面包夹,隐隐犹如断尾之龙,再也没有往日的声势浩大,反倒是颓唐之势,逐渐彰显出来。
陈鼎业披头散发,赤足踱步于宫殿之中。
巨大的堪舆图悬在他的身前,他看著那堪舆图,以他的眼力,已经明白,如果应国现在的情况,是多少有些民众疲惫,需要休息,需要休养民生以图谋大事的话。陈国就真的是没有了天下的可能。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灭亡。
只不过是因为作为大国的底蕴还在。
如秦武侯,姜素这样的名将,挥军进攻,哪怕是陈国这里败多胜少,但是死命的防御,秦武侯,姜素自己大军的后勤,以及和陈国对峙导致的兵员损伤,就足以把他们自己拖垮了。
虽然,陈国那时候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但是,以一方大国,却足以把另外两个拖入无边的漩涡之中,他自己是没有可能去实现大陈一统天下的抱负和梦境了,却可以用自己的尸体,将另外两个豪雄的梦一起踏碎,一起拉扯入死亡的漩涡之中。
我不成,你们也不要想成功!
但是,这样的结局,对于陈鼎业来说,是断不能忍受的。
被李万里的儿子逼迫到了,要用祖宗基业,三百年国祚去拖死对方的境地,得要去烧祖宗的骨血,用黎民和士卒去拖死对方,这简直是,狼藉可耻到了一种会被天下人嗤笑的层次了。
陈鼎业的内心如同被猛毒啃咬,愤怒不甘诸多情绪刺痛。
他禁不住仰天长啸,咬牙切齿,痛彻心肝!
「李万里啊李万里,你有一个好儿子,你有一个好儿子啊...……若是当年足够狠,足够有运气,把你的儿子也一起焚烧在那一夜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那样,就太好了。」
「剑狂不会有突破,江南还是乱战,西域也会彻底归于吾兄,我等的计策就一定能成,彻底扭转我大陈的衰颓之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的儿子!」
「你该死,你们父子都该死啊!」
「佞臣,佞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还如阴影一般,缠绕在这里!!!」
陈鼎业赤足,披头散发在这宫殿当中来回地踱步,他手中握著一盏灯,口中不断呢喃著——陈辅弼之死,彻底断绝了他的计策,而陈文冕似乎也真正投入了麒麟军当中。
这两件事情已经足以对陈鼎业产生巨大的冲击。一个是枭雄破釜沉舟的决意彻底崩盘。
一个是欲要让大陈从灰烬中重生的念想失败。
再加上鲁有先之自尽,镇西雄城之失,整条水路陷入秦武侯掌控,岳家军兵团的背叛;这一件件事情,就如同一柄一柄利刃,往日所做的一切因果,此刻齐齐落在他身上。
不要说是陈鼎业这般曾经被澹台宪明影响过的人。
便是真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这样一连串的冲击之下,也未必能够保证自己的心境和心性一如往日,陈鼎业的心境都隐隐有些癫怒了。
似乎是穷奇之血越发纯粹。
他在看望自己的儿子,现在的太子陈天仪的时候,看著那个才两岁的儿子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玩耍自己的头发的时候,心中有爱恋的同时,竟然会生出一种,用自己的手掌握在这孩子脖子上,然后将那细嫩可爱的脖颈扭断折断的冲动。
陈鼎业因为自己这样的冲动而愤怒惶恐。
这一段时间都不曾去见陈天仪,在天下大势的冲击,以及修行陈国皇室秘传神功的影响下,陈鼎业的秉性越发不受控制。
他看著这堪舆图,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天下的未来,看到天下的末路。
司礼太监偶尔走过宫殿,听到陛下的低笑。
听得到那剑在剑鞘当中长吟,发出一阵阵肃杀的呜咽。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又有一位密使从北方的草原来了,突厥的大汗王,乃是天下第二的神将,天下最强的骑兵统帅,他们更是曾经联手打败了应国的兵锋。
陈鼎业收敛了自己对于李观一的恨意,接待了这使者,并且在皇宫当中设宴招待,这位使者也是草原的将军,叫做萨帕尔穆,颇为豪气,只是在宴饮之后,秘密拜见陈鼎业的时候,却突然开口道:
「今日宴饮上的,都是大陈皇帝陛下的心腹,本来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隐瞒他们的,可是末臣来此,是带著大汗王的许诺和善意来的,不能不规避开众人的耳目。」
「伟大的陈皇帝陛下,我们已在之前的合作当中,击败了应国的猛虎,占得了大片的土地。」
「听说,应国的姜万象大帝已衰老了,而中原的江南,又R
有新的英雄崛起,恕在下失礼以陈国现在的国力,几乎不能够再去期望天下了。」
「大汗王陛下提出联手。」
颓唐的陈鼎业抬眸,看著这精悍的草原将军,后者露出雄鹰一般的微笑,道:「陈国现在被秦武侯和应国夹在中间,中原往北属于应国,而水路往西皆是秦武侯麾下。」
「陈国的疆域虽然还大,但是却也只在这个中间。」
「一旦两个国家修生养息,缓过劲来,陈皇陛下的局面可能就会更为艰难吧,再不能够发扬祖宗的基业,占据中原,可是,我们草原没有参与到之前三年的大战中,仍旧精悍勇武。」
「我们可以出兵,帮助您清扫这周围。」
「只需要在打败了应国之后,将应国背部的两千里地,西域和草原接壤的三千里地,都归于我们,而剩下的辽阔中原,近乎于两倍于陈国现在的疆域,都是您了的。」
「您只需要打开关卡让我们的铁骑一商会的名义进入中原,大汗王愿意和您一起,分享这个天下!」
「甚至于,愿意和您联姻,成为血脉相联的亲人。」陈鼎业的眸子似乎是喝酒太多了,看著这个年轻的草原王族将军,道:「你们帮我出兵?」
萨帕尔穆道:「是的。」陈鼎业道:「为了帮我?」
萨帕尔穆道:「我们的大汗王陛下知道您和江南的秦武侯之间的恩怨,那一头麒麟成长起来之后,一定会来咬断您的咽喉吧,而现在的陈国,在狼王死后,已经不能够和他争锋。」
「大汗王陛下和您是朋友。」
「愿意为您分忧,打下天下之后,您占据三分之二,我们占据三分之一;让我们两家的孩子彼此通婚,在未来亲如一家,整个天下都会是我们黄金家族的血脉了。」
陈鼎业道:「你们帮我杀死李观一?」
萨帕尔穆谦卑道:「是的,大汗王陛下,甚至于愿意亲自率领铁浮屠,踏破江南。」
陈鼎业看著他送上的卷宗,看到了希望迎娶的陈国宗室女子,那浑浊的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十三可汗愿意迎娶薛霜涛为侧妃子】薛霜涛。
陈鼎业想到那个薛家的女子,今年十九岁了,掌控长风楼,出落得越发清丽,也和那李万里的儿子李观一有说不出的关系。
将这个女子嫁到草原去。必可以狠狠地报复李观一。
又有铁浮屠,有天下第二神将去讨伐江南,麒麟军才经历过漫长的征战,定是顶不住这样的战斗,就算是战争上不会被蹂躏般地击败,也会被拖垮后勤,拖垮整个势力。
这是复仇的好希望,陈鼎业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变化。
他穿著宽松的衣物,饮酒,道:「要我开城池,让你们进入我国家之中?」
「是的。」
陈鼎业道:「要我允许你们,在我大陈的国家之内驻扎兵马军团?」
萨帕尔穆谦卑道:「这也是为了对抗那位秦武侯。」
陈鼎业道:「还要我以南方之地,为你们提供后勤和军粮?」
萨帕尔穆道:「是的。」
他很自信,因为大汗王他们的推测里,陈国现在,就像是被放了血的巨人,血液和力量不断地从伤口里面,一点一点地流淌出去,最后只有耗尽力量死亡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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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想要在十年内一点一点衰亡,直到四方都崩塌,不甘心地灭亡,和突厥草原联手是最好的,那样的话,陈国可以绵延下去,可以有超过过去的功业,可以有超越过去的疆土。
甚至于陈鼎业都可以是开辟陈国最大疆域的皇帝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陈鼎业忽然大笑起来:「好好好,太好了,你们帮我打天下,你们帮助我驻扎兵马,你们帮我报仇,妙啊,太妙了!」
「这样的话,我还算是什么皇帝!」「那不是要变成『儿皇帝』了吗?!」
「真的是,再也没有听过这样好的笑话了,当真是适合下酒,可惜,可惜,没有酒了。」
萨帕尔穆的心中忽而一个咯噔,从陈鼎业的笑声当中,却听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感觉到了不好,抬起头,虚空泛起涟漪,墨色血瞳的法相穷奇出现在这宫殿之中,刹那之间,寒光闪过。
萨帕尔穆脖子剧痛,一把中原天子剑,砍入他的脖子里,鲜血就顺著这剑身缓缓流淌,萨帕尔穆目光凝滞,眼前视线昏暗,看著前方的陈鼎业。怎么可能!
我是带著大可汗陛下的意思来的。陈鼎业怎么敢杀我?!
他怎么敢动手的?! 他怎么会拒绝
怎么会拒绝可以报仇,可以得到更大疆土,甚至于将陈国的国祚绵延更长时间的机会的?他不要身前的利益了吗?不要身后名了吗?
陈鼎业握著剑,他的目光斜睨下来,看著萨帕尔穆,在萨帕尔穆的眼中,这个被巨大压力几乎压得整个人崩溃的君王抬眸看著他,身后仿佛笼罩著巨大的阴影。
墨色的光华流转,化作了血色疯狂的目光,巨大的黑色穷奇法相在后面出现,无比巨大似乎将整个皇宫都笼罩起来了,目光垂下,注视著他,陈鼎业道:
「我大陈,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你们这帮草原蛮子联手,若我战死于天下,了不起不过只是个亡国之主,可若是,我让你们入了关。」
「千秋万代,我又要如何自处?」
萨帕尔穆抓住剑身,不甘心道:「你,你的国会亡,你会输了,你的命,会被麒麟咬断!!!你杀我,大可汗的兵锋,也会来讨伐你陈国!!!」
「即便是你拒绝了,大可汗也会来杀死你们!」陈鼎业淡漠看著他,道:「知道了。」
「草原可汗吗?就让他来。」「而李观一...」
「我和他之间,不是他杀我,就是我杀他。」
「我杀不得他,可是,想要取陈鼎业的性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这些草原上的异族终是不懂得,中原君王的道理,即便昏庸无道,却也不能沦落到给异族开门的地步。」
「朕纵是狼藉,也做不得儿皇帝。」
陈鼎业抽剑,草原悍将的咽喉被斩开,鲜血洒落剑锋,落于半碗酒水之中,澄澈酒水,刹那之间带著了一片血污,烈烈之气涌动。
在草原悍将的注视之下,陈皇端起这一碗酒,赤足而行:「你的首级我斩了。」
「可我这大好头颅,谁能斩之...谁来斩之!」
仰脖将这一碗血酒饮下,陈鼎业大笑张狂,萨帕尔穆惊惧难言,陈鼎业独自弹剑,复又斩萨帕尔穆之首级,作为对于草原大可汗的回礼。
大可汗的第二位使臣愤怒前来的时候,见陈国的陛下斩了萨帕尔穆的大腿下来,取大块白骨做琵琶,弹奏声音空洞凄冷,白发扬起,穷奇低吼。
群臣百官,回首看著这大可汗使臣,隐隐然如是恶虎之下,万千伥鬼,目光幽深冰冷,让人发寒。
陈鼎业白发苍苍,弹奏琵琶,声音凄凉空洞阴冷,成为了那草原名将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既已没有了退路。
大陈也不会投降,更不会成为异族入侵的入口,彻底没有了退路因而变化的陈鼎业放下了手中的白骨拨片,看著远处的天空。
「若要我的首级,就来罢,李观一。」「是你拿下我的头颅。」
「还是我拖垮你不切实际的梦境。」
癫狂,威胁,危险的陈皇送了礼物去江南。
李观一率众回转江南之前,他前去把粮食送还给了借粮的那些村民们,那个老丈仍旧给他吃东西招待他,好奇问道:「你们打赢下来,我们这里,就属于是江南了?」「是啊。」
那老丈摸了摸胡须,又疑惑道:「那我们是什么国?」
风啸喝酒的时候,李观一笑著回答:「这个,还不知道。」
老者道:「其实也没什么重点的,哎呀,反正,咱们这儿不用跟以前似的,给那么多的税了是吧?也能按著江南那边儿的待遇了吧?」
他说起什么王侯将相啊什么的,没有什么精神的。
可说起税收来,不用再缴那些花样多得让人认不清楚的税,眼睛里就有光彩,李观一认真点了点头,道:「嗯。」
「东西给到了,我们也要离开了。」「麒麟军主力要回转江南十八州。」
「啊,那不能吃点东西了?唉,我都准备了,那要走把这些东西拿著吧,拿著路上吃。」老者拿出一些烤了的馍馍,金黄的,一咬一个嘎嘣脆,李观一本来想要拒绝,可看到是这样的烤馍,鬼使神差留下来了。
老者把他们送到村口,拄著拐杖,慨叹道:「江南十八州啊,真好,真的,有一天,我老头子也想要去江南十八州里去,看看那位秦武侯。」
「不知道是不是和传闻中那样的,肩膀上能跑马的大汉。」李观一道:「你觉得秦武侯是个什么样子?」
老者道:「我哪里知道?」
「不过,传闻中的大多不可信,我想著吧,他应该是黑色的头发,笔挺笔挺的,看上去年轻的,挺普通的一个人吧?」
李观一看著老者,道:
「您说对了,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一个人。」
老者说著的一定要回来的声音中,两人远去了,风啸道:「主公,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李观一看了一眼醉醺醺的谋士:「不对吗?」风啸陷入沉思当中。
「阿这,这对吗?这不对吗?」
不管文士沉思的空隙偷偷喝酒,李观一已拍马远去了。「回了!」
「啊,主公,且稍等,等等我的酒!」当回江南-一
当铸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