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的小动作让陈奇很不爽。
他搞创(抄)作(袭),一般都是刚需,这次不同,他为了弄掉央视,第一次为了抄而抄。
陈奇急召胡伟立回京,然后甩给他一篇歌词,研究了一通,决定创作一首100%主旋律、红的不能再红、关于民族大团结的歌曲:
《爱我中华》!
作词乔羽,作曲徐沛东,是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运动会的会歌,韦唯原唱。结果韦唯一点存在感都没了,大家只记得这歌是宋团长唱的。
因为是运动会,有一些「健儿奋起步伐」之类的歌词。
陈奇修改了一下,哼哼出大概旋律,交给胡伟立谱曲。胡伟立在大陆做的就是主旋律音乐,去香港才变商业化,弄这个得心应手。
《爱我中华》恢弘大气,适合合唱,适合搞交响乐。
他现在条件有限,只把歌曲完善了,唱一遍过关后,再寻思怎么加工。
关于《爱我中华》有一个争议,到底是「五十六个星座」还是「五十六个民族」,有说群体记忆错乱的,有说是两个版本,有说传播时谬误,反正大家都觉得自己记忆中的正确。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著一个胖娃娃呀..」
央视演播厅,黄艺鹤这边也在紧张排练,舞台上朱明瑛在唱著《回娘家》,其实是对口型,主要看舞台表演的效果。
这歌是邓丽君的《小媳妇回娘家》。
邓丽君在大陆是靡靡之音,不让唱,黄艺鹤想了个法子,把《回娘家》说成是河北民歌弄了上来。这歌红了之后,当地还特意询问,说我们查了,河北没这首民歌啊?
即便没有陈奇,黄艺鹤也是个能人,可以搞定春晚。
他现在就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把一台节目梳理的有条不紊,而此时,一个副导演忽然凑过来,道:「陈佩斯和朱时茂不来了!」
「是今天不来了,还是以后不来了?」
「他们去陈奇那边了,说排个新小品,还说《拍电影》是他们创作的,让我们不要用。」
「那就不用,不差那一个节目!」
黄艺鹤对陈奇有愧疚,却也有好胜心,想赢,问:「你打听到什么消息没?」
「他拉著一伙人在文化部准备呢,在小礼堂排练,服化道全自己弄。」
「节目呢?」
「节目很保密,不知道他们演什么。」
「我们这个条件,他们那个条件,如果输了我们可就没脸了。」
「肯定不能输啊,咱们这套节目有头有尾,个个精彩,他们连半台晚会都排不出来。」
「希望如此吧!」
黄艺鹤总有些莫名的担忧,觉得陈奇有底牌,又不知是什么底牌。
永乐大钟,中国现存最大的青铜钟,铸于永乐年间。现存京城北三环的大钟寺。
大钟寺在50年代变成了京城第二食品厂,生产果脯、汽水、饼干什么的,近年宗教政策逐渐恢复,就是和尚可以穿袈裟,不用写入党申请书了。
但大钟寺早没和尚了,食品厂嘛,索性修整修整,改成了一个古钟博物馆,在85年对外开放。
这日一大早。
陈奇忙的脚不沾地,仍然抽空来了一趟,带著龚雪和张艺某。
寺庙不小有五进院,他没心情踏雪访古,只踩著积雪碎冰嘎吱嘎吱的往里走,在工作人员引领下到了最后一进院,矗立著一座大钟楼。
楼内悬挂大钟,有旋梯可以上去。
张艺某站在底下,抬头看著黑压压一口青铜大钟,叹为观止,随后以摄影师的天赋寻找最好的拍摄角度。
陈奇和龚雪爬上楼梯,到了大钟旁边,这口钟高6.75米,直径3.7米,重46.5吨,吊在那里很有压迫感。陈奇摸摸铜钟,摸摸撞槌。
工作人员看他有敲钟的意思,忙道:「您别太用力,这钟轻击时,圆润深沉;重击时,浑厚洪亮,声音最远可传90里尾音长达2分钟。」
「这么厉害!」
龚雪正在惊叹,陈奇杠精就开始杠:「90里?那就是45公里,从这到昌平也就45公里,你确定他们能听见?还有响2分钟,哇..」
他还没哇出来,龚雪就踢了他一脚,对一脸尴尬的工作人员笑道:「同志,我们轻轻敲一下可以么?」
「可以可以!」
当即,她拽著陈奇,俩人合力摆动撞槌,轻轻撞了两下,声音果然圆润清荡,甚是好听。陈奇点点头,对已经上来的张艺某道:「老张,你怎么样?」
「咱们几个人撞钟?」「六个人吧!」
「那差不多了,挺好拍的。」陈奇找了四口钟。
京城的永乐大钟,西安的景云钟,武汉的曾侯乙编钟,苏州的寒山寺大钟,从地理上看,勉强也算东南西北了。
曾侯乙编钟在78年出土,当年的8月份就演奏了一首《东方红》,79年国庆又奏了一次,然后就是97香港回归了,那会不能随便敲了,中央特批才敲的。
这个年代不一样,很多东西没有那么严格。
而且春晚零点敲钟,也不用敲整套编钟,敲几口就行了。
三人出了来,上了车,龚雪掏出一个小本本,像机要秘书似的,道:「各地的青年歌手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安排在招待所了,你什么时候看看?」
「胡伟立还没谱完曲,先住著吧。」
「各地制片厂的短片也传来几部了,楠生把新马的短片也寄过来了,费祥什么时候来?」「月底和他妈妈一块。」
「那我们要不要现场拍摄一下?」龚雪提议,张艺某也点点头。
「跟人家沟通沟通,毕竟是私事。」
陈奇靠著椅背,眼睛微微闭上,利用短暂的路上时间休息,脑子里把内容梳理了一下,开足马力的话,应该能在评估之前完成。
节目重要,视频也重要,都得让领导们看到,他营造的晚会格局和立意才能出来,那就是「神州百姓同欢庆,华夏儿女是一家!」
春节本就是中华民族最具共通性的一个符号,它也必须作为一个符号存在,来输出大量的东西。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稍稍安了心。
面包车开回了文化部,陈奇下了车,正要去小礼堂看看排练,戴涵涵忽地从楼里跑出来:「陈老师!陈老师!不得了了!
「你不在乐春坊待著,怎么跑过来了?」「祸事了!」
戴涵涵大呼小叫:「北影厂,北影厂有一家六口搬到我们的楼里了!」
(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