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玉终究没能撑过去。

前后不过七八天的时间,苏长玉就撑不住,死了。

他的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李凡还去看了一眼。

只剩下一团扭曲的血肉,根本没了人样,看上去甚是骇人。

血肉甚至偶尔还会莫名的抽搐。直让人头皮发麻。

离界这些人初来乍到,甚至连买一块墓地的钱都凑不出。

本来准备将其海葬,还是李凡看不下去,取了些钱财,这才让苏长玉入土为安。

大家都很伤心。

这其中尤其以萧恒哭得最惨。

李凡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点唏嘘。

尘世中轮回打滚近三百年,李凡自有一套识人之术。

这苏长玉在他看来处世为人皆像模像样,心志也颇为坚定。虽谈不上什么百年难遇的人杰,但也不绝不是什么庸才。

这离界一群人中,本以为他是最有可能闯出个名堂的。

就这样一个人,连祛瘴这一修行的前置要求都没能度过,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仙道艰难!

李凡更生感慨。

而在接下来修行《玄黄清心咒》的过程中,李凡对此的感受是愈发深刻。

事实证明,李凡也不是什么天资绝伦之辈。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李凡每天深居简出,除了领取一份工作掩人耳目之外,其他时候都躲在家中,修行这清心咒。

一般来说,常人修行半个月后,就会有精神变好、思维速度变得更快等明显效果。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李凡愣是没有感到任何变化。

李凡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强度经过【还真】数次轮回、百年锤炼已经远超常人了,所以这清心咒对自己的效果才没那么大。

李凡倒也不急,只是把它当做每天必做的修行功课。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李凡终于等到了天宝楼的人。

李凡跟着传讯之人,在天宝楼自己家的一处庭院中,见到了赵管事。

“赵管事,许久不见。”李凡拱了拱手。

赵管事看了李凡一眼,也是直接开门见山: “听天宝楼的人讲,你想求一支船队的出海名额。胃口倒是不小。有什么依仗?”

“要知道,我手上也就两支可用。自己手下人都不够分,凭什么要给你?”

“船队出海,不过求利而已。不知赵管事觉得,捕捞琉璃鱼所获的利润,与从海底沉船中直接捞得财宝相比,如何?”李凡微微一笑。

似乎没有觉得李凡在说大话,赵管事认真思考了一会: “前些日子船队意外收获十几箱珠宝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经府里折算,其收获足足抵得上数次常规出海捕鱼所得。可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每次都遇到,我在这岛上十几年,记忆中有大的收获的,也只有寥寥几次罢了。”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 “听你的意思,你……”

李凡点点头: “若是我执掌一支船队,可保证每次出海,都带回一定的财宝。”

赵管事眼中泛出奇异的光芒,仔细盯着李凡看了几眼,奇道: “居然没有说谎。”

这下轮到李凡有些惊讶了: “我的确没有说大话不假,却不知赵管事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赵管事呵呵一笑: “我自幼生的一双异瞳,能够识能人、辨真假。刚刚你说话时,我只看到你身上泛着柔和的白光,证明你所言不虚、并且没有心怀不轨。若是阵阵黑气,则证明你另有所图。”

“居然有如此异术?”李凡顿时一惊。 “入籍那天,赵管事对我态度似乎跟别人略有不同。可

是看出来什么?”

“只能看出个大概而已,哪能尽知?我只看出你富贵非常、并且手上占有不少鲜血。显然不是常人。所以我才对你客气点而已。”赵管事哂然一笑,解释道。 “天意难测,像你这种人,谁知道日后能取得什么成就呢?不如顺手先行结个善缘。”

李凡点点头,却又听赵管事发出感慨: “近些年来大灾频发,似你这样,大富大贵却又流落到我们琉璃岛上的人,不知有多少。有的人只不过蛰伏数年,便复又乘风而起;有的则是自此泯然众人,化作白骨。”

李凡听着,忽又想到一事: “这么说来,那日我们入籍之时,你就看出来天宝楼孙章所言不实了?”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有时候太较真,未必是件好事。我之职责,不过是确保岛上没有试图颠覆之人罢了。不管你们是从哪来,只要安分守己,便不会拿你们怎么样。”赵管事不以为然的说道。 “岛上有仙师坐镇,便不怕出乱子。”

“况且,收拢灾民也是仙师的吩咐。他孙章能带领这么多的‘灾民"来我琉璃岛,我又怎么会为难他呢。”

李凡听着,对这赵管事的处事原则有了大概的了解。

于是二人的话题又回到出海船队之上。

“既然赵管事看的出来我所言非虚,那么出海名额之事可否考虑下?”李凡问道。

赵管事用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方才说道: “你一新来之人,没有根基,若是冒然将船队交予你,定然会引起众多不满。”

“不如这样,下次出海,你跟着一起。如果你真的每次出海都能打捞到财宝,那么不用几次,船员必定对你心服。那时候你再名正言顺的接管船队。”

“甚至于,若是你的收获足够多的话,我向府主进言,从姓钱的那再抢一支船队过来交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赵管事思虑周全。”李凡自无不可。

于是事情就这么顺利异常的敲定了。

两人交谈的细节天宝楼并不知晓,但是得知李凡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赵管事,得到了下一次出海的一个名额后,顿时十分震惊。

“难道那位大叔没有说大话,他真有把握拿下一只船队?”天宝楼中,黄衣女子用手撑着下巴,眼神闪烁。

“不知他究竟有什么依仗?”孙章也是万分不解。他怎么看李凡,都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中年人。

“将城里东街那处空置小院子的地契给他送过去。”黄衣女子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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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孙章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