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两支北朝军怎么打起来了?”
“嘶,是巨阙军的军旗,那支部队是北朝的巨阙军。”
“拓跋光赫打到国都来了......临夏失守了?!”
夜色沉沉,号角长吹,鼓声大作,负责北城门的守军们惊愕的看着城外厮杀的两支军队。
一支是不久前兵临城下的北朝军,围而不攻,与守军对峙。
另一支是刚刚抵达的,眼力好的士卒通过晃动的火光看清了巨阙军的旗帜,正吓的遍体生寒就看见两支队伍在城外厮杀起来。
与其说是厮杀,倒不如说是单方面屠戮,守军们不明白北朝军内江原因,但也乐得坐山观虎斗趁机擂鼓召唤示警,做着战前准备。
城外战火如茶,城内也没好到哪里,天机楼化作鬼楼,冲出阴尸、灵仆,凭着嗜血本能,在城中见人就杀。
一部分闯入民宅大开杀戒,一部分与城防军展开激斗,而败忠郑家的皇城司及部分城防军高层,此刻也陷入听混乱和纠结,因为郑文翰死了。
他们深知郑文翰的谋逆之心,也知道自己于是灭九族的大事,如今郑文翰伏诛,皇帝定会清算郑家党羽,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但投降北朝同样是与虎谋皮,郑文翰与拓拔光赫协议是建立在郑家得势,掌控南朝的情况下。
现在郑文翰和郑文势两兄弟被杀,郑家已经完了,协议自然也就作废。
若是让拓跋光赫的巨阙军攻入国都烧伤劫掠在所难免,甚至是屠城,而他们用宗族都在国都。
张元清乘坐五爪金龙,遨游在国都上空,低头俯瞰 城外火光熊熊,巨阙军如同尖刀插入城防军的阵营,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这支军队是杨家的势力,原本伪装成北朝军攻城,牵制郑家兵马现在倒好直接成了牺牲品。
国都本就有限的守备力量又减弱了,雪上加霜。
负责外城的城防军如口蚂蚁般涌上城墙的士兵举着火把,扛着守城器械,沿着台阶往城头攀爬。
内城,阴尸灵仆嗅着人味,在城中大开杀戒,一些高门大宅里血流成河,街道上几支城防军正与阴尸激斗。
广平街、霞光街和承乐街多处起火,到现在还没扑灭。
总之一片大乱再看皇城方向,异常的平静,皇城司的八千精锐似乎什么动静都没听到,集体成了聋子膀子。
这怎么守?拓跋光赫分分钟就能破城!
张元清心里默默叹息。
本来是想干掉郑家和国师后,接管国都再组织起力量迎接临夏退回来的守军,最后与北朝决一死战。
可惜世事不会尽如人意,国师虽然败了,临死反扑的这步棋让张元清好不容易盘活的局面,再次陷入绝境。
纯净的金光照向下方的国都驱散了恐惧与鲜血交织的黑暗。
张元情收敛心神,凝聚日之神力,于头顶形成一轮微缩的太阳。
内城肆虐的地阴物、灵仆,纷纷腾起黑烟,哭嚎着惨叫着化为灰烬恐惧逃窜的百姓、激烈交战的城防军茫然又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一个个用手挡着金光,刺刀眼球发酸。“龙?”
“是真龙!”
“真龙降世,天降祥瑞。”
有幸目睹这一幕的城防军、百姓,或惊呼,或下跪,大受震撼张元清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国都百姓、将士听着,朕乃当朝天子赵舜,数日前,联得昊天上帝托梦,授神兽五爪金龙,以示天宠。”
底下传来哗然 皇城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张元清继续高声道:“二十一年前,北朝南征杀我子民,夺我疆土,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二十一年后,还在继续烧我家园,掳掠妇女,残杀孩童,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漆黑的国都中,一盏盛灯火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苏醒。
张元清的慷慨陈词还在继续:“右相,郑文翰勾结北朝招来巨阙军兵临城下已经伏,朕身国君,当亲守国门以报社稷。郑家党羽已经铲除干净,朝中所剩皆为忠臣良将,速与朕共守国门镇外敌。”
皇城司火把熊熊大军快速集结。
内城的城防军,朝着外城赶去,整座城市在此刻都活了过来,百姓们来到街面,沐浴着纯净的日光,朝着屹立在龙背的惶帝叩首,膜拜神迹。
张元清终于松了口气,驾驭五爪金咙飞往北城门,接下来他的任务是抵挡巨阙军,拖延时间,城中的秩序、军队的调集、器械的供给.......这些交给杨正在内的朝官就行。
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一名巨阙军四百夫苌,策马来到拓跋光赫身前拱手道:“统领,南朝甲士三千敌军已经剿灭。”
拓跋光赫的真身是个一米七壮汉膀大腰圆,穿着黑黑色鱼鳞甲,头盔下是一条条脏辫,五官也是典型的北境特征:单眼皮,眼睛狭苌,脸盘大,皮肤粗糙黝黑。
“嗯”了一声,却没有下令攻城,而是遥望远处的那抹金光,啧道“世人都说南朝国君是个纵情享乐的二世祖,史书上能排前三昏君,今日才知竟是个韬光养晦天才。”
说话间,那道金光疾速掠来,在城门上空停滞。
年轻天子傲立龙首,目光锐利扫过巨阙军,最后落在拓跋光赫身上,沉声道: “拓跋光赫,听说你在临夏城曾与杨策有过三剑之约,朕今日也与你赌上一场,你若能三拳打死我,南朝双手奉上,若打不死我,你就退兵如何?”
看到脚踏五瓜金龙的国君抵达守军们心中大定,传说中巨阙军的恐惧顿消。
拓跋光赫嗤笑一声,他的胯下战马哀鸣跪趴间出现在城头。
砰!
周围的数十名守军、民夫当场爆碎,血肉和骨块四溅,染红了城墙。
守军们.“哗啦”一声,潮水般退开,拓跋光赫身边三十米内空无一人。
守军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拉开弓的手微微发抖,无人敢攻击,无人敢上前。
拓跋光赫昂起头哂笑,望着空中中心张元清道“站那么高干嘛,怕我打你?”
“区区宗师拿什么和我赌凭什么和我赌?”
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感觉一拳就能秒杀我,张元清急忙平复自已的情绪,勾起嘴角“拿你四百巨阙军的命!”
呜..
阴风大作,漆黑浓郁以的阴气自旷野涌来,所过之处那些刚刚惨死于巨阙军马蹄下的南朝土卒纷纷睁开眼。
他们缓慢爬起,或直挺挺的弹起,脖子咯咯作响,异常僵硬。
他们双眼空洞死寂,嘴里苌出獠牙,皮肤惨白,指甲变黑,这些尸体受到阴气侵蚀,尸变了。
在这些阴尸后方,一个穿着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的美艳女子,面无表情的伫立,背景是潮涌阴气和呼啸阴风。
拓跋光赫眯起眼睛,张元清语气平静补充道“或者,你进城杀人,我在城外屠戮你的巨阙军。”
他提出赌约的目的倒不是拖延时间,拖延时间的话其实让守城的士卒送死更加划算他也不是在乎守军。
毕竟身在副本不是现实世界,张元清提出赌约的真正原因就是主线任务,保南朝不灭亡。
这无非两种方式,一是真的打退击杀拓跋光赫,二是守住国都。
打退拓跋光赫几乎不可能,更别说杀死,所以退而求其次,先保住国都。
国都若是沦陷,或被屠城,南朝就灭亡了。拓跋光赫沉吟几秒,冷笑道,“先杀你也是一样。”
张元清当即驾驭金龙,提升高度“朕奉陪到底!”
他料定拓跋光赫会同意,在拓跋光赫的视角里,杀死宗师级的皇帝,南朝士卒和百姓心中的信念必将崩塌,国都不攻自破。
另外,以拓跋光赫的位格让帝国都城臣服容易,但光凭他一人,要屠城却极费时间,毕竟远古战神是近战之王,是战场主宰,却没有大范围攻击技能。
所以要在短时间内屠城,就必须有部下协助。
四百巨阙军由雾主和蛊惑之妖组成是完美的杀戮机器。
因此,拓跋光赫会保巨阙军,拓跋光赫现出法身一米七的身高膨胀到三米,苌出目若铜铃,阔口大鼻,神态凶恶脑袋以及手持刀枪剑戟棍刺圈的八条手臂。
暗金色的皮肤闪烁金属光泽,一块块虬结的肌肉,如同出自雕刻大师手笔,充满了力学美感。
他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气息,也没故意释放强者的威压,城头的守军只是直面这尊恶神雕像般的身影,就被恐惧充斥了脑海。
浑身战栗,已经是胆大包天了,一些土卒当场失禁,在裤裆里尿了出来。
有的土兵匍匐在地发抖,有的则尖叫着逃离城头,场面瞬间大乱。
但下一秒城头城下数千名守军,忽然平静下来,情绪得到安抚,恐惧犹在,却能自控。
张元清高声道“天子威仪,可镇鬼神!”
守军恍然大悟,陛下万岁!
其实是张元清暗中安抚了守军们情绪,不过人数太多,雨露均沾之下效果不会太强,所以需要装神弄鬼的话术配合,让守军自己产生勇气。
拓跋光赫脚下的石块龟裂,他随之消失在众人视野。
好快..........一道残影逼近张元清心里大凛,一边让五瓜金龙高飞,一边打开物品栏取出紫雷盾,激活绝对防御。
在和国师的战斗中铠甲连续被撕裂,能量已经积累完毕,可以施展紫雷盾的规则类技能。
因此张元清才有底气叫嚣着对赌。
“嗡一震,紫光亮起,凝成一面巨大厚重的棱形盾墙,对自身膂力有着绝对自信的拓跋光赫,八業齐出一声山影崩地裂,同时,打出般的巨响,刺耳声被震破了部分守军的耳膜,鼓荡起的冲击波,将城头密集的人群压跪趴在地。
金色的棱形盾墙“咔嚓”一声,崩裂出些许裂缝。
这是,他第二次遇到绝对防御没那么牢固了。
第一次是在自由联盟的聚会里,半神级的冒烟者轻易的撞碎盾墙。
不过相比起那次,这回好歹是是挡下来了,到了九级,低层次的规则类道具就没那么好用了,毕竟九级的主宰已经,涉及到规则力量。
张元清收起紫雷,盾驾驭着五爪金龙,迅速拉开距离,高声道:“北境第一高手,不过如此,再来!”
城头守军欢呼如沸 巨阙军的蛊惑之妖、雾主们则大声叫骂,嚷嚷着“打死赵舜小儿”。
“南朝竟有此等过人法宝!”拓跋光赫不惊反喜:“防御之强,当世无双,该归本帅所有。”
他又一次化身残影,冲向逃之夭夭的南朝天子。
张元清打开物品栏,取出青帝玉带缠在腰上,再取出雷之甲衣覆在体表,接着切换五爪金龙的形态,改成防御让其团团缠绕在右臂,有巧匠指环豁免代价,五爪金龙变得格外听话。
做好这一切,张元清只觉劲风扑面,敌人已杀至眼前,想也没想,左手持握紫雷盾往前一举着。
同时,激活电磁防护和金龙护体。
亮蓝色的屏障于身前竖起,五爪金龙虚影把他身躯团团缠绕,护在内部。
嘭!
电磁防护率先破碎溃散成密集刀电弧爬满夜空,继而消散。
接着是紫雷盾被一拳打碎成“雨珠”溅射向四面八方,最后是五爪金龙幻化分龙影炸成一团璀璨的金光。
拓跋光赫的拳头击穿层层防护的正中张元清胸口,下方的守军们听见一声清晰的“噗”声,就像攻城锥撞中血肉之躯。
他们的天子,他们国君爆起一团血雾砸向地表。
“轰!”地面砸出一个直径六米的浅坑,坑中血肉模糊。
受昊天上帝垂青的皇帝陛下骨骼尽碎经脉寸断,已经没了人形。
城头鸦雀无声绝望的表情爬上守死军脸庞,城外的巨阙军看不到敌国皇帝的凄惨结局,但目睹统领一拳打飞敌人口场景。
欢呼雷动。
这时,坑中亮起柔和的绿光,那具没了人形的尸体迅速复原,眨眼的功夫便恢复如初。
张元清跃出浅坑,御空而起,朗声道,“联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世间无人可杀我。”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只能用命拖时......表面稳如老狗的张元清心里却慌的很,使出浑身解数,用尽手段也只是靠着“命瘦”拓“跋光赫手里蕉延残喘而已。
两招,事实上,两招已经是他的两条命的极限,此刻已是黔驴技穷。
本以绝望的守军情绪大起大落,振臂狂呼,城外呼声一滞,转为怒骂。
拓跋光赫脸色终于转为阴沉,不复刚才的轻松泰然目光落在了张元清腰部冷哼道,“我倒要看看,南朝有多少法宝!”
闪着金属光泽的肌肉陡然膨胀青筋根根暴凸张扬,八臂吐出一缕缕黑色光芒,凝成一把黑色大弓的,四臂握弓四臂拉弦。
周身气血滚滚沸腾丝丝缕缕溢出,化作一把血色箭矢。
随着拓跋光赫拉弓,天空出现,异象,黑云翻涌一道两道血色闪电在云层见闪烁。
张元清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
同时感应到自己被“标记”了,他把青帝玉带、五爪金龙、复原的紫雷盾雷之甲衣收回物品栏,静静立在空中,放弃了抵抗,等待死亡降临!
他避不并,蛊感之“妖,“标记”自带追踪功能,弓弦声震耳欲聋,血色箭矢激射而出,化作一道血色苌虹吞没了张元清。
南朝天子的身躯在空中爆碎,骨块、碎肉溅射如雨,死无全尸。
“陛,陛下!”
“陛下战死了!”
这时,一袭红衣御风而来,捧着青铜小壶,轻轻摩挲壶口,酒出金色如雨水,宛如神女降下仙露甘霖一挥。
那些溅向四面八方的血肉残肢,开始汇聚,时光倒流般的重组,几个呼吸的功夫,粉身碎骨皇帝又复活了。
炼妖壶可起死回生,只要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刻钟,两个时辰内,可复活一次。
当初在酒神俱乐部的帮派副本里,正是靠着这件半神级物品,身陷敌营的他们才活了下来。
“三招已过!!”.张元清声音洪亮,”拓跋统领,退兵吧。%
拓跋光:‘嘿”道“我只说先杀你也一样,何时答应你的赌约?”
他脸色一肃,目光锐利“喝道,赵舜,我看你能复活几次。”他再次啦开弓射来。
突然,拓跋光赫停了下来,侧头看向身后,只见旷野之的夜空之下一道剑光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