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这是想韬光养晦,降低威胁,以图保全家族。”

“往都宣城传信,皇帝不动手,我们得动手,凌谊那个人,绝不可放过,给他机会,他就有七成的几率翻身。”

“没了右臂,又不是没了脑子。”

李易眼帘抬起,目光深远。

护卫点头。

一行人休整好,就准备继续赶路。

但刚上马,李易就瞟见河道处有个人影,仔细一看,颇有些眼熟。

正在这时,那人回转头,四目遥遥相望,李易眼角抽了抽。

茅文蕴!

怎么在都宣城外,也能遇上她!!!

不是让这姑娘别瞎跑!!!

策马过去,李易直冲茅文蕴。

茅文蕴眉心微蹙,这人的眼睛好熟悉。

拔出刀,李易眸子狠厉。

茅文蕴看着锋利的刀刃,瞳孔张了张,随即身子软软倒下。

……

“大宝,你母妃呢?”

殿外,梁宁汐蹲下身子,握住大宝的小手,唇角带着笑意。

梁宁汐出入昭华宫很频繁,大宝对她并不陌生。

“母妃在午觉,我是偷跑出来的。”大宝看了看左右,朝梁宁汐做了个止声的动作。

“宁汐公主,我不同你说了,等会夏灵姑姑该逮到我了。”

探头探脑,大宝做贼般的往宫门的方向挪去。

“好好看着,别叫公主发现。”

大宝刚溜出去,夏灵从殿中出来,朝宫女吩咐道。

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大宝还想溜走,不过是知道她好动,不能拘的太紧。

“宁汐公主,还请偏殿稍坐,我去唤娘娘起来。”

夏灵走向梁宁汐,行了一礼,不亲近也不疏远的开口。

“是我今日没注意时辰,来早了些,别去扰娘娘,让她多睡会。”梁宁汐态度随和。

“宁汐公主随我来。”

夏灵给她引路。

让人上了茶,夏灵屈身离开。

“大宝可是又往御花园去了?”

萧清月掖了掖小宝的被子,从床榻上起来,眉宇间透着几分柔意。

夏灵上前为她整理衣物,压低声音,以免扰醒小宝, “娘娘,宁汐公主来了。”

“最多再两刻钟,唤醒小宝,睡的太久,晚上该随大宝一起闹腾了。”

“这个唤一声母妃,那个唤一声母妃,越嬉闹就越清醒。”萧清月摇头笑,走出内殿。

“大宝小宝还是很乖的,再玩闹,也不会过亥时中。”夏灵笑着说。

“那还不是被罚了。”

“你呀,就知道帮着说话。”

“娘娘,她们那眼睛,葡萄一样,水汪汪瞧着你,谁的心能不软。”

说话间,两人到了偏殿。

梁宁汐从椅子上起身, “扰着娘娘了。”

“就没睡着。”

萧清月携梁宁汐坐下,近半年的相处,她和梁宁汐已十分亲近。

“哄睡了小的,大的又照常溜了。”

“小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梁宁汐笑着同萧清月闲话,看着她眉目间的安宁和柔意,眸子垂了垂。

夏灵已经取来了笔墨。

萧清月对梁宁汐有着天然的好感,当梁宁汐提出随她习字,萧清月没有拒绝。

待了一个多时辰,梁宁汐才离开昭华宫。

萧清月让夏灵把笔墨收起,往御花园找女儿去了。

不在眼前,总放心不下

会启馆,梁宁汐提着笔,缓缓在纸上挥动,不同于宫里的滞涩,极为流畅,一个萧字,极是秀气,和萧清月的字迹足有八分相似。

……

火堆旁,茅文蕴环抱着自己,李易瞥她, “是你自己不走运,非往我跟前撞,我也就扒了你外衣,又没动你。”

“不信你问他们。”

“让你瞎跑。”李易往火堆里扔了根枯枝,态度没多少歉意。

茅文蕴气的偏过了头,不是他让她离远些,为了不再招他的眼,把浣湖的河道了解清楚后,她立马去了别处。

谁知道路就那么窄!

“我是亡命天涯,现在还要被迫带上个女人,还是个没啥用的,费粮食啊。”李易碎碎念,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可以放了我。”茅文蕴吐字。

“放过你?往哪放?”

“你是没收到消息?”

“靖安侯遇袭,被踢落崖底,摔的面目全非,放了你,我假死的事,不就暴露了。”

“靖安侯府残留下来的人,他们还有活路?”

“没当场杀了你,毁尸灭迹,已经是我良善。”

“赶紧吃饱,一会还要赶路呢。”

李易一脸嫌弃,茅文蕴看了看他,默默咬起了肉饼。

“为什么要离开?还是以假死的方式?”

“你费心回去,就这么轻易放下这段时间的努力?”

擦了擦嘴,茅文蕴问出声。

李易瞥她, “茅二小姐落水,已经不知道被冲哪去了,你要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知道的越多,被灭口的几率就越大。”

“一旦哪个关卡被拿住,逃不了了,我肯定优先解决你。”

“你真的是江晋?”茅文蕴直视李易的眼睛,脸上不见胆怯之意。

李易身体前倾,眉毛戏谑的挑起, “你要不脱了我的衣物,验证验证?”

“安分些,路途遥远,我们难免有需要发泄的时候,这冲动上来……”

茅文蕴沉着脸越过李易,朝马走了过去。

“行了,别一个个搁那瞧了,赶路了。”

李易扫了眼那些皮实的货,一跃上马,接着把茅文蕴拉了上来。

没给她备马匹,以她那勉强能骑的技术,备了也没用。

逃跑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茅文蕴是个姑娘家,但这会,李易哪有会怜香惜玉的心思,受不住也受着。

要死在路上,相识一场,李易会给她挖个坑,埋严实了。

尘土直冲眼睛,冷风刮的脸生疼,茅文蕴转头瞧向李易,咬了咬牙,一把扯开他的外衣。

李易眨眼, “干啥子?”

“你能不能矜持点!”

“这可是在马上!”

拉过李易的外衣,挡在身前,茅文蕴才得以喘气。

江晋不可能放她,茅文蕴又不想白白丢命,这种时候,还顾忌什么,活着才是根本。

李易撇嘴,一挥马鞭,马跑的更快了。

护卫们也都急速跟上。

天亮前,他们得赶去码头,船只只等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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