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呢!”

和李易预料的一样,从周攀那出来后,窦武雷般的嗓子直冲人脑门。

“窦将军,元帅出去了。”

“真出去了!”

窦武推开卫兵,直接冲进营帐。

仅一会,窦武冲了出来, “人去哪了?”

“勘察地形去了……”

卫兵低声道,随着一股劲风掠脸,卫兵再抬头,窦武已经走远了。

李易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脖子,示意它去吃几口。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李易打开了水袋。

“田戒,看看,多清澈的河,多蓝的天,多美的景啊。”李易感叹了一声。

“人的心明明那么小,却总想装下这万里河山,哪怕将它毁的面目全非,也在所不惜。”

摇了摇头,李易躺了下去,像这种安宁的时刻,极难得。

“今日,可有查探到梁孟的踪迹?”

“边境百里内,都搜遍了,应是回溱国了。”田戒沉声道。

李易闻言,扯了根草,目光专注的盯着, “真想一刀一刀给他切成八段,腌制了喂狗。”

吐出口气,李易问起了盛父那边的情况。

“盛大人已经到了宁阳,除了整顿秩序,筹粮调粮,就是买幼儿物品,据说堆满了一个院子。”

“元帅,我觉得这次不会那么容易善了了。”

田戒望向李易,带着同情之色。

李易嘴角抽了抽,何止不会善了,满心期待落空,盛父能抽死他!

啧,这个真惹不起,等仗打完了,赶紧跑吧。

“田戒,那里是大乾的方向。”李易手往前指, “想家吗?”

“等此地事了,咱们就回去吧。”

“我想念紫京城的混沌了。”李易眸子悠远, “那里的一切,都那么让人思念。”

“元帅,你脱得了身吗?”

“战后是休养生息,我的作用远不如岳父他们。”

李易起身,拍了拍衣物上的草屑,看似随意,但归去之心,无比坚决。

田戒没多说,他也想家了。

……

“林姑娘,我们已经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了,下来歇息会吧。”御林卫朝车厢里说道。

他们此行并不急,不需要紧赶慢赶。

山路不好走,他们是无所谓,但林姌的身体,未必承受得住长时间颠簸。

掀开车帘,林姌下了车,她确实有些受不住了。

沿着山路,林姌缓步走着,目光被远处的人群吸引。

“他们是在做什么?”林姌看了看身侧的御林卫。

“修路。”

“成临县前段时间新上任了位县令,极是了得,尽做实事,平冤案,修路搭桥,百姓个个交口称赞。”

御林卫同林姌说道。

林姌来了丝兴致, “我们瞧瞧去。”

一众民夫挥舞着铁锤,将突出来的山石打碎,虽然汗流浃背,但每个人脸上都是干劲,朝气十足。

在他们不远处,一个削瘦的男子踩进水沟里,观测起路面的坡度。

山路难走,若过于陡峭,路越***而越容易出事。

得绕上一绕,给它减了。

男子看着路面陷入沉思,想着从何处落手既省人力,又不会有风险。

“看出来了,那位县令确实不一般。”

林姌从民夫脸上收回视线,若纯纯为政绩,做样子,民夫不会这么热火朝天,干劲十足。

“县令什么年纪了,姓甚名谁

?”林姌随口问道。

“双十上下,姓茅,就那个。”

御林卫指给林姌看。

林姌本只是随意一眼,但很快,她眼珠子瞪大了。

茅文蕴!!!

按捺住心情,林姌找借口把御林卫支开。

佯装无意的,林姌朝茅文蕴靠近。

“你怎么会在这?”

见茅文蕴和以往一样,一思考就目无旁人,林姌戳了戳她。

茅文蕴侧头看去,然后呆住了。

四目相对,两女都是惊疑。

“你!”

“你!”

“溱国是被大乾拿下了?”林姌红唇抿动, “千里之遥,你怎么跑这来了?”

“还是这副装扮?”

“此事……”茅文蕴轻叹,也没隐瞒,同林姌说了, “我是被江晋掳来的。”

“江晋?!”

林姌扫了扫她,狐疑起来,难道那混蛋身份是真的,不然掳谁不成,偏掳茅文蕴。

瞧着都像心有不甘,旧情难忘。

茅文蕴没林姌想的多,睫毛轻动, “你怎么会在这?”

林姌微转头, “江晋那混蛋干的。”

茅文蕴一愣,就在她准备说什么,御林卫过来了。

林姌接过水袋,打开饮了一口。

“我想同茅大人聊几句。”

林姌也没遮遮掩掩了,直截了当的开口,反正肯定会被汇报给陆璃,还不如趁现在问明白了。

御林卫没阻拦,过去帮民夫砸石头去了。

“同我说说,他为什么掳你,还是掳来这?”林姌轻蹙眉。

在溱国,茅文蕴和林姌来往并不多,但同为高门贵女,两人见面次数不少。

如今在异国遇上了,都有些心潮起伏。

“他假死脱身,逃离溱国的道上,刚好让我撞见,他打晕了我,等我醒来,已经离都宣城极远了。”

“后来,我被送进了大乾内宫,皇后让我着男装,到成临县上任。”

茅文蕴把事情的经过说与林姌。

“原是这般,我还以为……”林姌没往下说了。

“别轻信江晋,他……是个冒牌的。”

茅文蕴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林姌眸子抬了抬, “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茅文蕴摇头, “被送往大乾内宫后,我便再未见过他。”

“从皇后的态度看,二人应很亲近。”

林姌轻揉了揉眉心,感觉就差一丝,就差一丝她就能知道 “江晋”的真面目。

一幕幕场景在脑子里掠过,林姌不断伸手去抓,但总差了那么一点。

就隔着一层窗户纸。

“那是御林卫,你也同我一样?”

茅文蕴看着林姌, “在何处任职?”

“任职?暂无职位,只是帮陆璃看看奏折,办办差。”

“不及你自由,我出入都有御林卫跟着,也不知是防着我逃跑,还是护卫安全。”

“估计两者都有。”林姌撇嘴。

茅文蕴给她指了指其中一个衙役, “这是皇后安排在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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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大哥收没收到信。”茅文蕴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