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难道就不想出陈郡?我们自小苦读,就只是为了龟缩在方寸之地?”
陆瞻的院里,一青年满脸不甘,从面容看,他比陆瞻要大,但辈分,和年岁无关。
陆瞻倒了一杯茶,端起抿了一口,只瞧了青年一眼,他就移开了视线。
“二叔?”
见陆瞻不发一语,青年上前逼要一个答案。
陆瞻抬起眸,神情冷了几分, “这是想动手?”
青年一惊,连忙摇头, “侄儿哪敢。”
“陆氏祖制,除非族长开祠堂破除,若真想实现抱负,就脱离陆家。”陆瞻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青年颓然退了一步,失落的离开。
陆瞻看着他的背影,眉心拧了拧,这已经是第六个来找他的了,指望他去劝说父亲。
以前虽也有人想入朝,但不会激愤成这样,陆瞻已经查出谁在背后推动了,王家究竟想做什么?
一下课,李易就被人围了起来,望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李易默默无语,不露一手,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啊。.
提起笔,李易唰唰几下写出了一首七言诗。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管博看着诗,缓缓读道,眼里放出异彩,拍大腿叫出了好。
他是学堂的榜首,但这等诗,他是写不出来的。
“往日我们总自大,觉得旁处不如陈群,真是蝼蚁之观。”管博感叹道。
众儒生也纷纷对李易说出赞美之词,由衷认可他,这让李易很汗颜,他就是一个抄诗的……
由于写不出比李易更好的诗,管博也没心情再去考李易的策论了,在众人看来,能写出此等诗,其他方面定也是不差的。
李易就这样,躲过了群雄碾压。
晚饭的时候,都前卫贴在李易耳边,压着声道: “指挥使,已经把王引解决了。”
李易递了个蹄髈过去, “做的好,加餐。”
陆璃不日就到陈郡,李易不想她被渣滓影响心情,横竖是要杀的,早一点就早一点。
为民除害嘛。
用过饭,李易提酒去往陆瞻的住处,刻意迷路的他,在陆璃院子的碎石路上,被人领到了陆瞻面前。
真是的,就不能放他瞧瞧,媳妇的院落,他还没看过呢,光知道有颗石榴树。
不踩好点,让他怎么偷。
“陆兄,喝一杯?”李易扬起笑,姿态洒脱又从容,虽没有书生的才气,但自有一番风流。
“醉仙坊的茅子,江兄财力雄厚啊。”陆瞻放下酒杯轻笑。
李易给他满上, “哪是我财力雄厚,不过是卖了身,娘娘资助的。”
“等我学识上去了,定助她稳固朝堂,将改革进行到底。”
李易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让陆瞻对他的好感蹭蹭上涨。
“儒生们可有奚落你?”
陆瞻还不知道李易凭借一首诗蒙混了过去。
“他们都很友善。”
李易没说谎,但陆瞻却以为他在默默承受,不言是非。
一系列的误解下,李易成功打进了陆瞻的防线内。
之后,李易但凡有空,就跑来找陆瞻,先是从南北聊到东西,聊完了聊学堂,时不时插两句陆璃。
知道的越多,李易越难以抑制佩服,璃儿是真的牛啊,她从未明面参与过学堂的考试,但陆庾那里,有她的试卷,上面的评分至今没人超越。
能提墨,能抚琴,浑身上下,好像找不到缺点,如果一定要揪,大概就是不痴迷房事吧……
“近两日,尽量少出门。”陆瞻落下一子,朝李易说道。
李易抬起眸, “听说王引失踪了?”
“嗯。”陆瞻点头,肯定李易的猜测,王引虽不成器,但做为嫡孙,王家肯定要追查到底的。
“王家在陈郡是大族,谁敢动这个手?”李易随口闲谈。
“不知。”陆瞻对此事并不关切,两家虽是姻亲,但近年王家越发跋扈了,实让人反感。
“今日是不是要出名次了?”
李易捡起棋盘上的棋子,这些人啊,就不能跟他下五子棋?
“应该是。”李易往后仰了仰,让脸正对着太阳,名次一出,他们就知道诗抄的好,跟学识关系不大。
“以你的心态,想来承受的住。”几天的相处,陆瞻已经摸清李易的性子。
李易笑了笑,直接躺在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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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书童从陆庾房里出了来,他手上捧着一个大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