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公。”

临出去前,温方祁略犹豫,还是说出了口, “你觉没觉得二皇子同你极像?”

“是挺像的。”李易随意回了一句, “怎么了?”

“就,那孩子就跟都公挺像的。”温方祁摸着头打着哈哈。

都公要不是太监,他一准认定润儿是他的。

“方祁,你过来。”

李易朝温方祁招手。

温方祁眼神顿时警惕,这不会是想揍他吧?

瞧着身体蓄力,随时准备逃窜的温方祁,李易翻了个白眼。

“你心里有怀疑,对吗?”

温方祁老实点头。

“你的怀疑是对的。”

“二皇子,确实和我有关。”李易不急不缓的开口。

温方祁盯着李易,整个人惊愣住, “都公,这个玩笑,这个玩笑,不好笑。”

“你……”

“你……”

温方祁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易气定神闲的往后靠, “皇帝早没了生育能力。”

“二皇子,既与他无关……”李易给了温方祁一个眼神。

“我肯定了你的猜疑,免去你翻来覆去的多想,你不是应该高兴?”李易扬了扬眉。

温方祁一把抓住桌上的茶杯,猛的给自己灌了下去。

好半天,他才平复心里的震惊。

然后,他严肃的走向李易,控诉般的说道, “都公,我求你照看姐姐,你怎么可以糟蹋她!”

李易瞅着气怒的温方祁,撇了撇嘴, “是你姐姐糟蹋我。”

李易叹息,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

“又是鹿血酒,又是下药,你以为她之前因着什么进的冷宫。”

温方祁愣住。

“你姐姐一心想往上爬,她被人欺负怕了,加上要庇护你这个弟弟,可谓是不择手段。”

“我那会清清白白一个太监啊。”李易走至窗前叹息,颇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架势。

温方祁低下头,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感受。

“你今天瞧见她,觉得她状态如何?”李易偏了偏头。

“是我从未见过的闲适和轻快。”温方祁轻轻吐字。

李易转过身, “放心,我对她有情,不会亏待。”

温方祁看着李易,然后摇了摇头, “是我糊涂了,二皇子是都公的才好,皇帝那么软绵无能,哪配得上我姐姐。”

“都……,姐夫,咱们要不要合谋搞波大的,比如,推二皇子上位?”

温方祁改口迅速,刚一时猛的没反应过来,皇帝的儿子,哪有都公的儿子好。

现在整个大乾,谁比都公有权势。

皇帝那个半死不活样,压根没指望,更不是什么好归宿。

就是个火坑!

从姐姐谈话的神情和语气看,她过的极好,聊天时,流露出的狡黠和揶揄,是被宠着的人才有的。

就温方祁的感官,李易是个极可靠,能托付终身的。

姐姐跟他,怎么都比皇帝好。

在孤寂的宫里,也能有盼头,不至于天天守活寡。

温方祁所希望的,也就是温媱能开心快乐。

自小为了护他,姐姐吃了太多苦了。

李易抬手就给了温方祁一个脑瓜子, “刚你还认知的明确,这会就犯糊涂了?”

“情况不同不是,刚不知道润儿是都公的,咱们又不是那些愚忠,皇权至上的人,完全可以……”

话没说完,温方祁就是一巴掌拍自

己脑袋上,脑子一时轴了,皇帝作没了生育能力,润儿是都公的,那太子……

温方祁再次掏出了匕首,郑重的递给李易, “姐夫,你灭口吧。”

李易翻了翻眼皮,挥手让温方祁滚蛋。

“姐夫,此事绝不能泄露,你还是灭了我的口吧。”

“只怪我疑心重,非要求明白。”温方祁叹息。

李易一脚给他踹出去。

温方祁揉着屁股,又是仰头一叹,以后怕是不能畅饮了。

多嘴没好下场啊。

都公明明说过这句,怪他没记住。

都公也是,就不能把他忽悠过去,非告诉的这么明白。

揣着这种隐秘,他往后睡觉都不踏实了啊,说梦话可怎么办。

愉悦的心情,就这么没了。

这一天,温方祁除了叹气就是叹气。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楚国、戎国、溱国人,都被抢了,他们跟宋曹不同,虽都是高门子弟,但家里并不怎么经商,紫京城更是没产业。

至于去抢富商充自己的荷包,就侯攀那个下场,他们不想赴后尘。

这种情况,为了不过于落魄,他们免不得就要去都前司借银子来应付当下的难关。

温饱都成问题了啊。

李易也很慷慨,对来借银子的人,登记了信息核实后,要多少给多少。

好说话的简直不像他。

宋曹在都前司不远的街道,静静看着都前卫门口进进出出拥堵的人。

高门公子都受不了苦,等家里送钱过来,他们早饿死了。

哪怕知道李易此举可能有所目的,他们也顾不得了。

就这些银子,还起来没半分压力。

“三爷。”

“我们可要……”

掌柜在宋曹身后,低声开口,请示宋曹,在此事上,他们要不要插一手。

以此断了都前司的谋算。

“别引火上身。”

“这些人里,我没瞧见几个跟我们宋家有私交的,被坑就被坑呗。”宋曹打开折扇,极随意的说道。

“破坏陆羽的谋算,固然一时痛快,但我们到时可就出不去紫京城了。”

“以宋家的资产,你觉得三爷我能值多少银子?”

“紫京城是他的主场,我们这点力量,是动不了他的。”

“他可以有一百种方式,重新拿捏那些人。”

“比如,再来一伙匪寇,当街强抢。”

“只要匪寇不大声嚷嚷自己的身份,谁敢跑都前司讨公道。”

“走吧。”

宋曹合上折扇,朝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心里再恼恨,也得量力而行啊。

比起陆羽,宋曹其实更想揪出那天施舍他两个铜板的人。

如此慷慨的大爷,怎么样都得好好感谢啊。

宋曹非拿一百个铜板丢回去!

两个铜板!

真拿他当叫花子!!!

可惜那人戴着面具,一时不好搜寻。

但不要紧,那少女的脸,他一瞥下,记住了。

总会让他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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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藤摸瓜,还怕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