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高丈许的红檀木门敞开,其后空间仿若行宫殿堂般巨大。

殿内一切陈设以墨黑、朱红、暗金三色为主,四根支撑着穹顶的墨金木上雕梁画栋,袅袅熏香自铜炉逸散而上,引导着来者视线看向那盘踞在穹顶雕刻的九龙吞天图。

抬眸望去,肃穆而而不失威严。

仅是一眼,苏瑾萱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美眸望向身后,示意求助。

白慕曦干脆利落别开眼神。

坑的就是你。

“.”苏瑾萱。

前倾的身子缓缓站直,苏瑾萱下意识在房间内扫了一圈。

她觉得应该是那个姓冉的女子向公子告了状,不然公子怎知道她俩过来了?

可视野所及,却见那个女人正坐在那张大床跟前的一只蒲团上闭目修行,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

而公子.

自穹顶坠落而下珠帘阻隔外人视线,让卧坐于宫殿正中那张黑莲软玉床榻的男子身影若隐若现。

公子没和冉青墨睡一起.

“哗啦啦——”

床榻内的长发男子缓缓起身,拨动珠帘走出,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似是由黑死菌毯构成。

空旷殿内唯余男子的脚步回荡。

来到矮脚长几前坐下,将身后长发简单束起,许元拾起台面上的茶壶与瓷杯,慢条斯理的斟好三杯香茗,再度抬眸,微笑着问:

“愣在那干嘛,我又不会吃你们。”

苏瑾萱张了张嘴,尚未说话,余光便见一道倩影越过了她走向公子所在长几。

一边走,白慕曦一边细语道:

“瑾萱姐姐担心公子,所以便想着带上慕曦前来看看您。”

“.”苏瑾萱。

许元闻言沉默了少许,瞥向那仿佛自带特效的小魅魔,勾着唇角调侃道:

“既然担心,叩门传音或者直接进来都可以的。”

苏瑾萱感激的看了白慕曦一眼,眸子眨巴下,道:

“瑾萱恐扰了公子雅兴。”

“所以就带小白来听墙角?”

“我没有”苏瑾萱有些急了。

“我知道你没有,你没那么聪明。”

“.”苏瑾萱。

许元狭长的丹凤眼半眯含笑,瞥着对面乖巧依人的慕曦:“所以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

“.”白慕曦。

苏瑾萱红着脸,摇曳着身姿走至白慕曦身侧跪坐而下,迟疑着低语:

“公子.您的变化好大。”

安静少许,许元拿起面前瓷杯轻抿一口,感受茶水在味蕾弥漫开的甘涩,轻声道:

“我变什么了?”

“给人的感觉变了。”

苏瑾萱一双秋水涌动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许元,小心翼翼的说道:“.变得有点吓人。”

许元愣了一下,问:

“我有凶过你们?”

“没有。”苏瑾萱摇头:“.所以只是感觉。”

“有这么夸张么?”

“有的。”

白慕曦忽然插嘴,她的表述比苏瑾萱要更加清晰:“包括现在,您身上都有股若有若无的杀意,或者说死气。”

许元垂眸沉默片刻,抬起一根食指,轻笑着道:

“那兴许是因为我的道蕴,或者我的修为。”

话说间,

一缕仿若黑烟般的丝绸于现实凝聚,缠绕于指间,散发着不详。

瞬时,

一缕缕微风以许元为中心扩散。

而感受着对面男子身上散发的庞然威压,苏瑾萱与白慕曦眸子瞬间睁大,带着不可置信。

“源初.”

“不那个公..公子您为什么源初.”

“不是源初。”

清冷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冉青墨散去了功法,睁开眼眸,清声道:

“许元.已经蜕凡了。”

“?”苏瑾萱、白慕曦。

许元回眸望着朝他走来的墨衣少女,轻笑着问道:

“吵到你了?”

冉青墨摇头:

“还好。”

许元柔声道:

“你的道蕴特殊,初入源初还是多巩固一下修为,需要我给你准备一间静室么?”

冉青墨盯着他指间那属于蜕凡的微型道域,有些沮丧的瘪了瘪嘴:

“只是源初而已”

“冉姑娘已经破了源初?”白慕曦忽然插嘴。

冉青墨回眸,视线清冷,木讷点头:

“.嗯,昨夜突破的。”

“.”

白慕曦抿了抿唇,明眸中带着些许不甘。

她以为她能先行突破源初的。

在几人的静默中,

苏瑾萱反倒是最没压力的一个,语气中带着喜悦的兴奋:

“公子公子,您怎么一月不到,便从融身突破至蜕凡了?”

许元眼神一黯,随即掩饰而过,道:

“你们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也拿到了一些机缘.算了,暂时不提这个,话说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

若不是那娘舅去去找,估计这会三女还在西漠里赶路呢,但以三女的修为和脚程完全不至于这么慢。

正想着,许元便见对面的小魅魔疲倦的叹了口气。

小白偷偷用余光瞥着大冰坨子。

大冰坨子目光坦然,清冷如冰。

许元瞬间会意,看着那媚意横生少女,古怪的问:

“你让冉青墨领路?”

苏瑾萱别开视线,指尖卷弄着长发,小声腹诽道:

“我又不知道冉姑娘作为剑宗首徒居然是路痴,而且迷路了也不吭声,一直闷头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我们已经跑到荒漠海了”

“.”许元。

他有些无语,但更多的却还是庆幸。

若冉青墨她们三个若是真的赶至镇西府城,在那圣人的战场上,他不可能保得住她们。

有时候误打误撞的巧合,真的是一种幸运。

“挺好的”

轻笑着呢喃一声,许元放下瓷杯,拿起一旁黑丝菌毯构成的木牌,道:

“这东西你们收下吧。”

苏瑾萱下意识接过,疑惑的用意魂扫过,随即便因其内蕴含的磅礴源炁而一阵心神摇曳:

“公子.这是?”

“一种符箓。”

许元双手合十攥紧置于矮脚长案之上,垂眸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

“有个对我很重要的白痴战死在了镇西府城,死在那场圣人之战中,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如何能在那群圣人面前守护住你们。

“抱歉啊,这些天没有去见你们也是一直在钻研此物,既然你们先一步找过来,便暂时先收下它吧,我的把我威能最大术法刻印在了这上面。

“不过受限于材料,这东西还只是一个雏形,但激发后若是打中,重伤甚至瞬杀一名源初兴许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