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绯的仓库后门的钥匙,还有打印的纸,你有留着吗?”审讯专家继续追问。

张项的眼神里闪烁着120公斤级健身男的锐利光芒: “当然,我存银行保险柜了。600一年。”

监控室里的几个人,表情都有些微的变动。

所以说,没人是真的傻子,哪怕张项这种五大三粗的,看着就像是健体吃药弄坏了脑子的家伙,依然用仅有的脑细胞,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审讯室的专家都不由赞一声: “不错啊,还知道存保险箱。”

“免得被人寻到家里来,一把火给烧了。”现任纵火犯张项,笑的就像是参透了世界一样。

审讯专家一琢磨,顺口道: “你还参与过哪次纵火?”

张项的眼神一变,明显的扯谎样子: “就那一次,那一次就够呛了,谁还一天没事了放火呢。”

审讯专家皱皱眉,但他没有继续漫无目的的追索下去,很快返回来,道: “你去找殷绯,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是”

“是什么契机,就是为什么在当时,那个时间段去找殷绯?而且是采用携带刀具,自后门进入的方式?”

张项回忆着,道: “那要签合同的啊,殷绯找的那个物流公司跟我们不对付的,

跟她讲了不要讲,她当我们是小瘪三。她都爬不上床的小三了,她跟我们装个屁......

张项说着说着就气愤起来。

看起来,他对这里面的尊卑观念,是相当的敏感的。

人在一个单位里呆的久了,往往会将一些单位的潜规则,当做是社会的共同的法则来认可;甚至于执行。

审讯专家也没从张项的话里找出漏洞来,只能继续道: “谁给的你钥匙,你知道吗?”

“老实说,不知道。”张项摇头。

“猜一个呢。”

“猜不出。”

审讯专家皱眉: “有人给了你钥匙,殷绯仓库后门的钥匙,还用打印纸写明白,你就没想过,是谁给的你?为了什么?”

“建元的人呗,是谁,我也说不清楚。”张项不在乎的道。

“这么多年下来,你就没有想要自己调查调查的?”

张项愣了愣,接着笑道: “你的意思我知道,想要我攀咬一个呗。其实说实话,我要是找到一个人指使我,就说买凶杀人啥的,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但我没法咬啊,我咬谁我就要得罪谁,到时候是不是死的更快了?”

“建元公司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你的案子现在是长阳市刑警支队在办,他们干涉不到。”

“也许吧。但我手里也没证据,我能说谁呢?”张项摊手。

“入室,两人死亡,纵火烧尸,这些情节,都是可以判死刑的。你如果供出同伙,或者幕后主使来,还是有可能判缓的。否则,大概率是死刑立即执行。”审讯专家也不装了,压力足足的传递给了张项。

张项脸涨的通红,审讯椅发哗啦啦的声响,依旧说不出有营养的东西。

同伙也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幕后主使更难证明,再想想他以前干的事,赚的钱,拿的东西,张项就更难抉择了。毕竟,刀还没有真的架在脖子上。

办公室。

江远等人坐等派出的刑警,取回了张项放置于银行的物品。里面就塞着一个钥匙,一张纸条,一个塑料袋,还有块石头。

江远着重研究那枚钥匙。

余温书等人着急的看着江远,期待着他给出什么好消息。

江远看的很缓慢,看完了钥匙,又看其他三样。

其实他在入手钥匙的瞬间,就基本

确定,这枚钥匙确实是造成后门锁芯的划痕,但未能正确的开门的那枚钥匙。

钥匙上甚至还有非常细微的粉末,如果做微量物证的话多数能够跟后门的锁子匹配上。

问题在于,认出了钥匙,其实也没什么用。

江远倒是可以通过这枚钥匙,来匹配那台配钥匙的机器,前提是找到了该机器,并且机器上的刀头未更换一一从时间上来看,除非机器在多年前被良好的封存了,否则,也不太可能做到了。

纸条和上面打印的字迹,江远也能做分析。

LV3的文检技能,就是做这个的。

但是,LV3的文检,依然还是巧妇级的,所谓难为无米之炊......跟钥匙一样,得有对比的样本。

指纹之所以能够成为证据之王,以及后来的DNA之所以能屡破巨案,靠的都是成熟直接的指纹库和DNA库。

痕迹库和文件库就太弱了,能够提供的帮助寥寥。

江远边看边想,花费了好一阵的时间,最后摊手道: “目前看来,这几件东西帮不上什么忙。”

“找不到才是正常的。”申辉国赶紧安慰江远。

申耀伟则道: “也许只是他随便说说的,为了脱罪什么的。”

“恩,就这么几样东西,本来就很难找到线索的。”

余温书说着说着,突然有点点的失望。

余温书赶紧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转念,他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余温书,你这样想不对,不能什么事都指望江远给答案,江远是租来的,又不是买来的,说不定哪天还会牺牲在现场,到时候又怎么办呢?

他这么想着,内心迅速给出了正确的答案:当然是趁着江远的租期到达之前,让他耕最多的地,割最多的麦子,斩最多的凶手,筑个京观就最好了。

底层用暴力犯罪的凶徒的大颗粒脑袋,中间用形象较好的男女成对摆放,顶上用有纪念意义的罪案的案犯的头颅作为装点......

余温书看着江远将证据收起来,道: “没有线索的话,这个案子可以暂时放一放,派两个人收收尾,看看情况。这个张项说的这个人即使是真的,也很难定罪和判刑的。判死刑,或者定谋杀都很难......”

事实却是如此,对方如果真的只是给了钱,提供了钥匙,而没有教唆和实质性的收买的话,那就算是定罪了也只能是有期徒刑。

江远的脑海中划过几个人,却道: “暂时没有钥匙主人的线索的话,我觉得可以把建元制药的停车场保安,先查一遍。”

余温书立即看向申耀国。

申耀国愣了一下,见江远的神情不像是作假,遂道: “查一遍也没问题,但无缘无故的,有点得罪建元制药了,袁建生在省里也是有名有姓的。”

“这不算是无缘无故的。要说得罪,袁董有一个儿子是我送迸监狱的。另一个我验的尸。”江远拍拍手,干干净净的样子。

申耀国刚欠下的人情,不好不还,干脆点头道: “干也就干了。不过,既然要干,我的意见,最好就是证据确凿,一网打尽。”

“那当然。”江远看看余温书,道: “那我们接下来,就先做这个案子。”

“也行。”余温书就无所谓了,他对清河市的企业也没什么感觉,只问道: “你准备怎么做?”

江远笑了一下,指指屏幕上的张项,再道: “还可以再找找建元的厂区,仓库附近发生的案子,有没侦破的,我们顺便给他们解决一下。”

余温书自无不可,只是脑海中,不知怎的,莫名的呈现出一个画面,那是建元制药的一个停车场,停车场进去,不是蓝色的岗

亭,而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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