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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松在做什么。”林子里,翻着手里的情报,徐牧皱眉开口。

经恪州送来的情报,他都认真地翻看了。大势之下,似是都按着他的预计。

“舵主,好像在征募新军,开始收拢防守。”在后的殷鹄,想了想开口。

“河州那边呢?”

“情报还没传到。不过,有小军师坐镇,应当没问题的。”

“总觉得哪里不放心。”徐牧摇了摇头。沧州这里,虽然战事连天,但徐牧只觉得,妖后太安静了。只知迎战,只知死守,没有任何的其他行动。

按着他对妖后的了解,不应该是这样。

如今,沧州十城慢慢被攻陷。离着大胜越近,这种危机感,便会越发地萦绕在徐牧心头。

“六侠,告诉夜枭的兄弟,这几日的情报,无需经恪州,直接送来前线。”

“舵主不相信黄家主。”

“除了自家的老兄弟,我谁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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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这种危机感,他早已经死得透透。

“舵主放心。”

沧州是一头困兽,再挣扎,也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徐牧要小心的,便是会有另外的困兽,在沧州之外,虎视眈眈。

左右,河州的事情,足够证明很多了。

“最后的五座城了。”

……

沧州南面,由于珠州王的战死,此时的南海盟,变得更加同仇敌忾。哪怕是海越人,亦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只需再破一城,便能和东陵军会师!”

沧州十城,只剩下五城。虽然打得异常惨烈,但不管如何,这一轮,算是打出了南海盟的威风。

而且,在后续的另外六万南海军,也齐齐赶到。除开战死的,如今的南面大军,加上海越人,亦有十万余之数。

攻坚战事,到现在,使得南海盟的战损,已经超了四万余人。

赵棣恨得咬牙切齿。

“阮秋。”

海越人统帅走来,面庞上留着污垢与尘烟。

“赵王,有何吩咐。”

“五日内,我欲要攻下盘城!”

挡在他们面前的,便是沧州大郡盘城。作为拱卫皇都的大城,早已经被妖后布下了层层陷阱,犄角城寨。再加上坚壁清野,使得攻坚的战事,变得越来越难。

“赵王放心,依着计划,我海越人分攻盘城西门,定要杀绝沧州猪犬。”

“甚好。整理一遍攻城的器械,推到前线!”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南海联军,算是打出了一场威风。至少,在日后的中原大地,再说起南海人的时候,定然不会再论作方外愚民。

……

李度城,坐落在皇都六十里外。早些时候,已经成为拱卫皇都最大的一座坚城。

旁有李度山,随着深春的天时,草木皆变得郁郁葱葱。与这战争的乱象,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李度山下,堆着不少坟山。大多是附近一带百姓的祖坟之地,但在其中,亦有许多无名无碑的孤坟。

当年西蜀的夜枭头子,那位陈家桥,便是被葬在李度山下。听说,此事成了蜀人心心念念的复仇。恨不得攻破沧州,将先人接回西蜀。

李度山下。

一名黑袍人,停马看了一眼坟山,随即皱了皱眉,带着收集到的情报,继续往前赶路。

战事进入疯狂,不仅是士卒,连着附近一带的百姓,都被动员起来,组成肉军,即将奔赴前线。

用的,自然是“共赴国难”的口号。

很早的时候开始,那位新生的小纪帝,便已经成为,许多沧州人心里的皇室正统。太后苏婉儿,更是天下国母。

而那些围攻的诸侯,便如反贼一般,要谋朝篡位。

这一战,先是沧州民夫,然后便是妇人与老弱组成的肉军。沿途的村子,目光所及,几乎每一家,都有新丧,门头悬着白麻。

香炉的烟气,呛得人鼻头不适。

黑袍沉默不语。在心底里,他突然很希望,这场战事能早些分出胜负。

“信使回城!”

入了李度城,这位黑袍信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沧州本营。

站在李度城上的苏妖后,将护卫的心腹驱散,让黑袍信使走近。

李度城没有皇宫,没有琉璃瓦顶。快剑阿七,只能坐在了高墙之上,他回过头,按着剑,迅速扫了黑袍一眼,便再无任何兴致。

“拜见主子。”

“查出了么。”

“应当是查出了。我去了冲岸的西蜀军那边,一番暗查,徐布衣确不在军中。东面左仁,南面是南海盟,徐布衣自然不会过去。”

“回了虞城?”

“若回虞城,早该攻打新月关了。”

妖后沉默了下点头,“我知你的意思,徐布衣藏起来了。”

“大约是这样。眼下整个沧州,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盘查情报十分吃力。不过,我亦得到了一条消息。”

“什么。”

“战火之中,在十城外的不少沧州百姓,都往新月关,和虞城的方向逃难。毕竟在那边,暂时没有打起来。”

“你想说什么。”妖后转过身。

“西蜀虞城,兵力不过万人。为此,我沿途看了地形。只要李度山前方的盘城,还没有被攻陷。那么,终归有一条官路,能通到新月关。”

“但按着南海盟的军势来看,要不了十日,盘城便要被攻陷。到时候,皇都附近一带,再无任何退路。而新月关,也将成为一座孤关,到那时,虞城必然会出军。”

妖后没有回话,沉默地站着。面前信使的意思,她何尝听不出来。但还是那句话,她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但现在,局势隐隐不利。

“容我深思。虞城守将于文,并非是泛泛之辈。若非如此,便不会被称为西蜀第一大将了。”

“此事,无非是抢个时间。但若是失败,当要大祸临头。”

黑袍犹豫着点头。

他不仅是信使,实际上,也算作一员幕僚。他的父亲在河北,亦教过他许多文韬武略。

“太叔义,你已经有汝父的五分本事了。”

“连日暗查,你先去休息。”

黑袍信使听着,脸色之间,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欢喜。

他还想再说什么,才发现面前的主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哑奴阿七,走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