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的断面上,砖石和泥土四处飞溅,如同被巨力撕裂一般。

豁口处,明军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安南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慌乱地试图组织起防御,但已经来不及了。

明军的士兵们进入豁口,与关墙增援来的安南守军展开了更为激烈的肉搏。

“杀啊——”

明军士兵嘶吼着向前冲去,一路上留下一具具安南人的尸体。

而有了这个豁口的存在,安南人仰仗的地利已经部分消失了,安南将领们试图把塞门刀车推出来,可一方面是塞门刀车塞不住这么大的豁口,另一方面在场的守军也有点懵,这时候根本找不到塞门刀车都具体在哪了,只临时找来了几辆。

塞门刀车,是在城门被攻破时用于堵塞城的守城器械,前刀壁上装有钢刀,使用时将车推至城门缺口处,既可杀伤敌人,又可挡住敌方的矢石,这种坚固的两轮车车体与城门几乎等宽,在三四丈之间,很古老的守城器械了,华夏的《墨子》就记载了这种器械的用途,毕竟对于坚守城池的长期战斗来讲,城门难保一次不失,这塞门刀车便是最为有用的救急兵器。

只不过塞门刀车,也塞不住这么大的缺口,而且明军都已经涌入了,就更白扯了。

在彻底占领了豁口以及后面的阵地之后,明军士兵沿着关墙继续向两侧展开,目的是阻止敌人继续增援城头,从而为城头的明军争取有利态势,以期彻底占领关墙,而并不急着往后面继续进攻。

而在他们的身前,安南士兵们有的已经开始溃逃了,实际上刚才地动山摇的火药炸城,就已经让这些安南士兵早已吓破了胆子,不少战斗力比较弱的安南兵见到明军进了城,就像是心中的信念崩塌了一样,根本不敢阻拦,只是狼狈地逃窜着。

原因很简单,真正的精锐都在城头呢,要么就是在下面的藏兵洞里休息,而剩下的安南兵都是临时调集来的,或者此前干脆就是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民壮,他们的纪律性极差,平日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雄厚的关墙带给他们很强的安全感,而关墙都被炸塌了,这种心理上的安全感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有的时候打仗的“士气”其实是很玄乎也很简单的东西,就是一面墙,没了,士气就真的崩了。

而明军却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而且训练有素,作战技巧丰富,这时候眼见着敌人的防御体系开始崩溃,自然都提着刀嗷嗷叫地冲上城头去砍瓜切菜。

与此同时,在鸡翎关内。

“将军,我们输了,关墙破了!”

将领的脸色铁青,语气带着绝望说道,“我们的士兵死伤惨重,已经失去了抵抗意志,现在正四散溃逃。”

“废物!”

负责守关的胡烈是胡氏亲族,他怒视着将领,然后指挥道:“快把逃兵抓回来,严惩不贷!所有人不准逃,跟我去增援!”

胡烈身边的将领们都在心里默默地摇头。

溃兵这种东西,抓回来有什么用?他们已经丧失了勇气,即使抓回来也只会让他们更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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